永明二年官员任免与佛教论争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永明二年(甲子、484)
齐纪二 齐武帝永明二年(甲子,公元484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乙亥,
乙亥(初二),
以后将军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
南齐朝廷任命后将军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
竟陵王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
竟陵王萧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
领兵置佐,
统领军队,设置辅佐官员,
镇西州。
镇守西州。
子良少有清尚,
萧子良很小就有清高的品格,
倾意宾客,
他喜欢结交朋友,
才隽之士,皆游集其门。
有才能的士大夫都聚集在他的门下。
开西邸,
萧子良建造他西郊的住宅,
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
将聚集起来的许多古代器物、服饰放在里面。
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任、法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步兵校尉沈约、扬州秀才吴郡陆,
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人任、法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眺、步兵校尉沈约和扬州秀才吴郡人陆等,
并以文学,
都在辞章修养上很有造诣,
尤见亲待,
尤其受到萧子良的厚待,
号曰八友。
号称八友。另外,
法曹参军柳恽、大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会稽孔休源亦预焉。
法曹参军柳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人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和会稽人孔休源,
琛,
也都是萧子良的朋友。
惠开之从子;
萧琛是萧惠开的侄子。
恽,元景之从孙;融,
柳恽是柳元景的侄孙。
僧达之孙;
王融是王僧达的孙子。
衍,顺之之子;,
萧衍是萧顺之的儿子。
述之孙;
谢眺是谢述的孙子。
约,璞之子;
沈约是沈璞的儿子。
僧孺,雅之曾孙;缜,
王僧孺是王雅的曾孙。
云之从兄也。
范缜是范云的堂兄。
子良笃好释氏,
萧子良笃信佛教,
招致名僧,讲论佛法,
他延请许多高僧讲论佛法,
道俗之盛,
佛教之盛行,
江左未有。
在江左一带还从来没有过。有时,
或亲为众僧赋食、行水,
萧子良还亲自给和尚们端饭送水,
世颇以为失宰相体。
世间都认为他有失宰相体统。
范缜盛称无佛。
范缜大谈世上没有佛。
子良曰:
萧子良说:
“君不信因果,
“如果你不相信困果报应,那么,
何得有富贵、贫贱?”
为什么世上会有贫贱、富贵之分?”
缜曰:
范缜说:
“人生如树花同发,
“人生在世,就像树上的花朵一样,
随风而散:
同时生长又都随风飘散,
或拂帘幌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坠茵席者,
有的掠过竹帘帷幕落到了床褥上,有的越过篱笆围墙落在了粪坑里。
殿下是也,落粪溷者,
落到床褥之上的好比是殿下您,
下官是也。
落到粪坑里的就是我了。
贵贱虽复殊途,
虽然我们之间贵贱迥异,
因果竟在何处!”
但因果报应究竟在何处呢?”
子良无以难。
萧子良听后,无言以对。
缜又著《神灭论》,
范缜又写了《神灭论》,
以为:
他认为:
“形者神之质,
“形体,是精神的本质;
神者形之用也。
精神则是形体的表现和产物。
神之于形,
精神对于形体来说,
犹利之于刀;
就好像锋刃与刀,
未闻刀没而利存,
从未听说过有刀失而刃在的道理,那么,
岂容形亡而神在哉!”
怎么会有形体消亡了而精神却还存在的事情呢?”
此论出,
这一理论一提出,
朝野喧哗,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难之终不能屈。
屡加诘难,最终也没能使范缜屈服。
太原王琰著论讥缜曰:
太原人王琰,写文章讥讽范缜说:
“呜呼范子!
“呜呼范子!
曾不知其先祖神灵所在!”
竟然不知道他祖先的神灵在什么地方!”
欲以杜缜后对。
王琰想以此堵住范缜的嘴。
缜对曰:
范缜却回答他说:
“呜呼王子!
“呜呼王子!
知其先祖神灵所在而不能杀身以从之!”
知道他祖先的神灵在什么地方,却不肯杀身随之同去!”
子良使王融谓之曰:
萧子良派王融劝范缜说:
“以卿才美,
“凭着你这样的才华,
何患不至中书郎;
还愁什么当不上中书郎,
而故乖刺为此论,
却故意发表这种荒谬偏激的言论,
甚可惜也!
实在是令人太遗憾了。
宜急毁弃之。”
你应该赶快毁掉并放弃这些文章。”
缜大笑曰:
范缜一听,大笑说:
“使范缜卖论取官,
“假使让我范缜出卖我的理论,去换取官职,那么,
已至令、仆矣,
我早已做到尚书令、仆射了,
何但中书郎邪!”
何止是一个中书郎!”
南齐内政与边疆战事
萧衍好筹略,
萧衍做事喜欢运筹谋略。
有文武才干,
他文武全才,
王俭深器异之,
王俭非常器重他,对他的才能惊异不止。
曰:
王俭曾说:
“萧郎出三十,
“萧郎刚刚年过三十,
贵不可言。”
实在是贵不可言啊!”
壬寅,
壬寅(二十九日),
以柳世隆为尚书左仆射,
南齐朝廷任命柳世隆为尚书左仆射,
丹杨尹李安民为右仆射,
任命丹杨尹李安民为右仆射,
王俭领丹杨尹。
任命王俭兼领丹杨尹。
夏,
夏季,
四月,
四月,
甲寅,
甲寅(十二日),
魏主如方山;
北魏孝文帝前往方山;
戊午,
戊午(十六日),
还宫;
返回宫中。
庚申,
庚申(十八日),
如鸿池;
又前往鸿池,
丁卯,
丁卯(二十五日),
还宫。
返回宫中。
五月,
五月,
甲申,
甲申(十二日),
魏遣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来聘。
北魏派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来访。
六月,
六月,
壬寅朔,
壬寅朔(初一),
中书舍人吴兴茹法亮封望蔡男。
南齐中书舍人吴兴人茹法亮,被封为望蔡男。
时中书舍人四人,
此时共有四位中书舍人,
各住一省,
被分别派驻各省,
谓之“四户”,
称为四户,
以法亮及临海吕文显等为之;
分别由茹法亮和临海人吕文显等人担任。
既总重权,
他们总揽大权,
势倾朝廷,
声势超过了朝廷其他文武官员,
守宰数迁换去来,
地方官不断来去调换,
四方饷遗,
四面八方给他们送的礼物,
岁数百万。
一年就达几百万之多。
法亮尝于众中语人曰:
茹法亮曾经当众对人说:
“何须求外禄!
“何必一定要求得外任官的俸禄。
此一户中,
就在这一户里,
年办百万。”
一年就可弄到一百万。”
盖约言之也。
他所说的一百万也不过是个大概的数目。
后因天文有变,
后来,天象星辰发生了变化,
王俭极言“文显等专权徇私,
王俭坚决认为:“吕文显等人专断独行,徇私舞弊。所以,
上天见异,
苍天出现异变,
祸由四户。”
这一灾难出自四户。”
上手诏酬答,
南齐武帝亲自写诏酬答王俭,
而不能改也。
却不能改变这种现状。
北魏政治制度变革
魏旧制:
北魏旧制规定:
户调帛二匹,
每年户调为二匹布帛,
絮二斤,
二斤棉絮,
丝一斤,
一斤丝,
谷二十斛;
二十斛谷米。另外,
又入帛一匹二丈,
又增缴一匹二丈的布帛,
委之州库,
存入本州州库,
以供调外之费;
用来供应户调的需要。
所调各随土之所出。
各州所征调的物品,可以按照本地所出产的缴纳。
丁卯,
丁卯(二十六日),
诏曰:
孝文帝下诏说:
“置官班禄,
“设置官吏,发放俸禄,
行之尚矣;
很早就已开始实行,
自中原丧乱,
自从中原战乱,
兹制中绝。
这一制度才开始中断。
朕宪章旧典,
朕依照旧有的典章制度,
始班俸禄。
开始颁赐官吏们的俸禄。所以,
户增调帛三匹,
每户户调应增缴三匹帛,
谷二斛九斗,
二斛九斗谷米,
以为官司之禄;
作为官员们的棒禄。
增调外帛二匹。
再增收二匹户调以外的帛。
禄行之后,
俸禄制度实行以后,
赃满一匹者死。
贪赃达一匹布帛的处死,
变法改度,
改变法令制度,
宜为更始,
应该作为新的开始,
其大赦天下。”
为此下令实行大赦。”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甲申,
甲申(十三日),
立皇子子伦为巴陵王。
立皇子萧子伦为巴陵王。
乙未,
乙未(二十四日),
魏主如武州山石窟寺。
北魏国主孝文帝前往武州山石窟寺。
九月,
九月,
魏诏,
北魏下诏,
班禄以十月为始,
官员们的俸禄制度,从本年十月开始实行,
季别受之。
每个季度发放一次。
旧律,
以前的法律规定,
枉法十匹,
贪污十匹布帛,
义赃二十匹,
受贿二十匹布帛的人,
罪死;
一律处以死刑。
至是,
到现在,
义赃一匹,
凡是受贿一匹布帛的,
枉法无多少,
以及贪污无论多少,
皆死。
都处以死刑。
仍分命使者,
朝廷仍然分别派出检查官,
纠按守宰之贪者。
到各地巡视纠举有贪污行为的地方官。
秦、益二州刺史恒农李洪之以外戚贵显,
秦、益二州刺史恒农人李洪之自恃皇亲国戚,身分显贵,
为治贪暴,
为官残暴,贪赃枉法。
班禄之后,
实行俸禄制度后,李洪之因贪污事露,第一个就被揭发出来。
洪之首以赃败,
孝文帝下崐令给李洪之上戴上手铐脚镣,
魏主命锁赴平城,
押赴平城;然后,
集百官亲临数之;
召集文武百官,亲自历数他的罪状。
犹以其大臣,
由于他是朝廷大臣,
听在家自裁。
允许他在家里自杀。
自余守宰坐赃死者四十余人。
其余有贪污受贿罪的地方官大约有四十多人,也全都处以死刑。那些接受过贿赂的人,
受禄者无不局,
无不恐慌害怕,行贿受贿的事,
赇赂殆绝。
几乎被杜绝了。
然吏民犯他罪者,
然而,官吏和老百姓犯了其他罪时,
魏主率宽之,
孝文帝大都宽大处理。对缺少确凿证据的罪犯上报审核,
疑罪奏谳多减死徙边,
多半免除死刑而流放到边疆,这种情况,
岁以千计。
每年都数以千计。
都下决大辟,
由朝中法司判处死刑的,
岁不过五六人;
一年也超不过五六个人,
州镇亦简。
州郡、边镇就更少了。
久之,
很久以后,
淮南王佗奏请依旧断禄,
淮南王拓跋佗奏请仍按旧制,停止向官员发放俸禄。
文明太后召群臣议之。
太皇太后冯氏召集文武百官讨论这件事。
中书监高闾以为:
中书监高闾认为:
“饥寒切身,
“自身深感饥寒交迫,
慈母不能保其子。
慈母却不能保护她的孩子。
今给禄,
如今,
则廉者足以无滥,
发放俸禄,
贪者足以劝慕;
廉洁的官吏更加清白而对于那些贪官污吏也足以改过为善。
不给,
停止发放俸禄,
则贪者得肆其奸,
贪官污吏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贪赃枉法,
廉者不能自保。
廉洁的人却不能维持生计。
淮南之议,
淮南王的建议,
不亦谬乎!”
岂不是荒唐吗?”
诏从闾议。
朝廷颁诏采纳高闾的建议。
闾又上表,
接着,高闾再次上疏朝廷,
以为:
认为:
“北狄悍愚,
“北狄凶悍愚昧,
同于禽兽。
如同禽兽。
所长者野战,所短者攻城。
他们所擅长的是在野外作战却不擅于攻城。如果我们利用北狄的短处,
若以狄之所短夺其所长,
遏止它的长处,那么,
则虽众不能成患,
北狄人数再多也不会成为我们的祸患,
虽来不能深入。
即使攻来也无法深入我们的国境。
又,
况且,
狄散居野泽,
北狄人都是散居在旷野沼泽地带,
随逐水草,
他们总是跟着河水和绿草不断迁移,打仗时,
战则与家业并至,
他们可以带着全部家人财产一起战斗,
奔则与畜牧俱逃,
而撤退时又可以连同家畜一块儿逃走,
不赍资粮而饮食自足,
用不着携带粮食,饮食可以自给自足,
是以历代能为边患。
因此历代成为中原国家边患。
六镇势分,
朝廷在北方的六个重镇,使兵力分散。
倍众不斗,
敌人的数目一旦超过我们一倍,镇将就不敢迎战。
互相围逼,
他们却可以互相援引围攻我方的重镇,这样,
难以制之。
敌人就很难制服。因而,
请依秦、汉故事,
我请求依照秦、汉时期的边防策略,
于六镇之北筑长城,
在六镇以北,修筑长城,
择要害之地,往往开门,
选择关键地方开辟城门,
造小城于其侧,
在旁边再另修建一个小城,
置兵捍守。
派兵守卫。
狄既不攻城,
狄人既不会攻城,
野掠无获,
在荒凉的郊野上也抢不到什么东西,
草尽则走,
他们的马把青草吃光就会撤走,
终必惩艾。
定会受到惩罚。
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
估计六个重镇的防线,东西不超过一千里,
一夫一月之功可城三步之地,
一个男子一个月的功夫,就可以筑起三步长的城墙,
强弱相兼,
即便把强壮老弱劳力加在一起,
不过用十万人,
所用劳力也不会超过十万人,
一月可就;
一个月就能完成。
虽有暂劳,
虽然暂时辛苦劳累,
可以永逸。
却可以得到永久的安宁。
凡长城有五利:
兴筑长城有五种好处:
罢游防之苦,
第一,可以免除边防军巡逻的辛苦;
一也;
第二,
北部放牧无抄掠之患,
不用担心北方部落利用放牧的机会前来虏掠抢劫;
二也;
第三,
登城观敌,
可以登上长城观察敌人的动静,
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
三也;
第四,
息无时之备,
免除平日无休止的戒备状态;
四也;
第五,
岁常游运,
一年四季都可以将粮秣运往边塞,
永得不匮,
使要塞的物资永不匮乏。”
五也。”
孝文帝特地颁下诏令,
魏主优诏答之。
表扬赞同这一建议。
冬,
冬季,
十月,
十月,
丁巳,
丁巳(十八日),
以南徐州刺史长沙王晃为中书监。
南齐任命南徐州刺史、长沙王萧晃为中书监。
初,
当初,
太祖临终,
高帝临终前,
以晃属帝,
将萧晃托付给武帝,特别嘱咐,
使处于辇下或近藩,
要让萧晃留在京城中或京城附近任官,
勿令远出。
不要派他去边远的地方。
且曰:
又说:
“宋氏若非骨肉相残,
“宋氏如果不是亲骨肉之间互相残杀,
他族岂得乘其弊!
外姓人怎么会有可乘之机?
汝深诫之!”
你们应该深以为戒!”
旧制:
旧制规定:
诸王在都,
亲王们在京都时,
唯得置捉刀左右四十人。
只可以带四十名武装侍卫。
晃好武饰,
萧晃喜欢武士的威仪,
及罢南徐州,
离开南徐崐州时,
私载数百人仗还建康,
他私下带着几百件个人用的武器返回建康,
为禁司所觉,
被负责防禁的部门发觉,
投之江水。
扔进了长江。
帝闻之,大怒,
武帝闻知勃然大怒,
并纠以法,
打算将萧晃绳之以法。
豫章王嶷叩头流涕曰:
豫章王萧嶷叩头哭泣说:
“晃罪诚不足宥;
“萧晃的罪过,诚然不可以宽恕。
陛下当忆先朝念晃。”
陛下该想想父王对萧晃的恩爱。”
帝亦垂泣,
武帝也低下头哭了,
由是终无异意,
从此,
然亦不被亲宠。
武帝对萧晃不再有杀机,也没有信任和宠爱。
论者谓帝优于魏文,
议论朝事的人都说,武帝要比魏文帝曹丕好些,
减于汉明。
但不如东汉明帝刘庄。
武陵王晔多材艺而疏悻,
武陵王萧晔多才多艺,但性情直率,
亦无宠于帝。
也得不到武帝的宠爱。有一次,
尝侍宴,
他参加皇宫御宴,
醉伏地,
大醉倒地,
貂抄肉。
帽子边上的貂尾都沾上了肉汤。
帝笑曰:
武帝笑着说:
“肉污貂。”
“肉汤把你的貂尾都弄脏了。”
对曰:
萧晔回答说:
“陛下爱羽毛而疏骨肉。”
“陛下您喜爱这些羽毛,却疏远亲生骨肉。”
帝不悦。
武帝很不高兴。
晔轻财好施,
萧晔把钱财看得很轻,喜欢施舍。所以,
故无蓄积;
他自己没有积蓄。
名后堂山曰“首阳”盖怨贫薄也。
他把后堂山叫做“首阳山”,就是抱怨自己生活贫困以及武帝薄情。
高丽王琏遣使入贡于魏,
高句丽国王高琏,派使节向北魏进贡,
亦入贡于齐。
同时也向南齐进贡。此时,
时高丽方强,
高句丽王国正处于强盛时期,
魏置诸国使邸,
北魏安置各国使节住所,
齐使第一,
南齐使节排在第一位,
高丽次之。
接着就是高句丽了。
益州大度獠恃险骄恣,
益州大度獠人自恃占据险峻,骄横狂暴、为所欲为,
前后刺史不能制。
朝廷先后派去了许多刺史,但都不能制服他们。
及陈显达为刺史,
等到陈显达接任益州刺史,
遣使责其租赕。
他派遣官差去催缴田赋捐税,
獠帅曰:
獠族首领说:
“两眼刺史尚不敢调我,
“长着两只眼睛的刺史都不敢要我缴纳租调,
况一眼乎!”
何况这个独眼刺史。”于是,
遂杀其使。
杀掉了陈显达派去的官差。
显达分部将吏,
陈显达分别安排将领官吏,
声言出猎,
声称出去打猎,
夜,
夜里,
往袭之,
突然发动袭击,
男女无少长皆斩之。
将大度獠地区的男女老幼全部斩杀了。
晋氏以来,
自从东晋以来,
益州刺史皆以名将为之。
益州刺史都是由著名的将领来担任的。
十一月,
十一月,
丁亥,
丁亥(十八日),
帝始以始兴王鉴为督益·宁诸军事、益州刺史,
武帝任命始兴王萧鉴为督益、宁诸军事,益州刺史。
征显达为中护军。
调陈显达返回建康,任中护军。
先是,
当初,
劫帅韩武方聚党千余人断流为暴,
劫盗头目韩武方聚集一千多名党羽,截断水源,横行霸道,
郡县不能禁。
地方官府无法阻止。
鉴行至上明,
萧鉴赴任走到上明时,
武方出降,
韩武方向萧鉴投降,
长史虞等咸请杀之。
长史虞等人都请求萧鉴杀掉他,
鉴曰:
萧鉴说:
“杀之失信,
“杀了韩武方,就失去了信用,
且无以劝善。”
也无法规劝别人改过从善。”于是,向朝廷报告,饶恕韩武方。
乃启台而宥之,
因此,
于是巴西蛮夷为寇暴者皆望风降附。
巴西一带从事抢掠的残暴、愚昧的蛮夷也都闻风投降。
鉴时年十四,
萧鉴这年正好十四岁,当他继续进发,
行至新城,
走到新城时,
道路籍籍,
路上纷纷传言,说:
云“陈显达大选士马,
“陈显达正大肆征兵买马,
不肯就征。”
不肯接受朝廷征召。”
乃停新城,
萧鉴在新城站下,
遣曲签张昙皙往观形势。
并派典签张昙皙前去观察形势。不久,
俄而显达遣使诣鉴,
陈显达派来的使者来到萧鉴停留处,
咸劝鉴执之。
手下人都劝萧鉴逮捕使者。
鉴曰:
萧鉴却说:
“显达立节本朝,
“陈显达高风亮节,尽心效忠朝廷,
必自无此。”
一定不会有这种事。”
居二日,
过了两天,
昙皙还,
张昙皙返回,陈说:
具言“显达已迁家出城,
“陈显达已带领全家人离城,
日夕望殿下至。”
早晚都希望殿下能到达。”
于是乃前。
于是,萧鉴才继续赶路。
鉴喜文学,
萧鉴喜欢文学,
器服如素士,
他所使用的器具和服饰都和普通士大夫一样,因此,
蜀人悦之。
蜀地人民都非常高兴。
乙未,
乙未(二十六日),
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来聘。
北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人,前来南齐访问。
是岁,
这年,
诏增豫章王嶷封邑为四千户。
武帝颁下诏令,命令将豫章王萧嶷的封邑增加到四千户人家。
宋元嘉之世,
刘宋元嘉时代,
诸王入斋阁,
亲王进入宫内的斋阁内,
得白服、裙帽见人主;
可以穿白色便服、裙子,戴高帽拜见皇帝,
唯出太极四厢,
只有到太极殿四个厢房时,
乃备朝服。
才穿正式官服。
自后此制遂绝。
元嘉以后,这种制度也就取消了。
上于嶷友爱,
武帝对萧嶷极其友爱,
宫中曲宴,
凡在宫内歌舞饮宴,
听依元嘉故事。
都允许萧嶷按照元嘉时代的制度穿戴。
嶷固辞不敢,
萧嶷坚决辞谢,不敢这样做。
唯车驾至其第,
只有武帝来到他的家里时,
乃白服、乌纱帽以侍宴。
他才敢穿上白色便服,戴上乌纱帽陪宴。
至于衣服、器用制度,
他将自己平时的衣服、器具的标准,
动皆陈启,
连同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向武帝汇报,
事无专制,
从不独断专行,
务从减省。
开支都务求节俭。
上并不许。
武帝对萧嶷的做法并不赞成。
嶷常虑盛满,
萧嶷一直担心自己的地位太高,权势太大,
求解扬州,
多次请求解除他扬州刺史的职务,
以授竟陵王子良。
改授给竟陵王萧子良,
上终不许,
武帝始终也没有签应。
曰:
武帝说:
“毕汝一世,
“扬州刺史这个官你要当一辈子,
无所多言。
不要再多说什么。”
崐”嶷长七尺八寸,
萧嶷身高七尺八寸,
善修容范,
他很善于修饰仪表,
文物卫从,
他的仪仗和侍从们的礼节规范,
礼冠百僚,
都远远超过了其他官属,
每出入殿省,
每次出入殿堂,在旁边观看的人,
瞻望者无不肃然。
无不肃然起敬。
交州刺史李叔献既受命,
交州刺史李叔献接受了朝廷的任命,
而断割外国贡献;
却擅自截留外国对朝廷的进贡,因此,
上欲讨之。
武帝打算去讨伐他。
三年(乙丑、485)
三年(乙丑,公元485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丙辰,
丙辰(疑误),
以大司农刘楷为交州刺史,
任命大司农刘楷为交州刺史,
发南康、庐陵、始兴兵以讨叔献。
并发动南康、庐陵、始兴三地的军队,讨伐李叔献。
叔献闻之,
李叔献得到消息后,
遣使乞更申数年,
立刻派使者跑到建康,乞求允许他延长几年任期,
献二十队纯银兜鍪及孔雀;
并向朝廷进贡二千四百个纯银头盔和孔雀翎,
上不许。
武帝拒绝了他的请求。
叔献惧为楷所袭,
李叔献深怕自己会受到刘楷的袭击,
间道自湘州还朝。
就抄小路从湘州返回建康。
戊寅,
戊寅(初十),
魏诏曰:
北魏下诏令说:
“图谶之兴,
“测定吉凶征兆的神秘预言图谶的出现,
出于三季,
是从夏、商、周三代之末开始的。
既非经国之典,
它不是治理国家的重要典章,
徒为妖邪所凭。
只能被妖邪不正的人所利用。从现在开始,
自今图谶、秘纬,
凡是图谶、纬书,
一皆焚之,
一概烧掉,有私自保存的,
留者以大辟论!”
一律处以极刑。”
又严禁诸巫觋及委巷卜筮非经典所载者。
又严格禁止男巫女巫以及街头巷尾占卦的人进行不是经典所记载的活动。
魏冯太后作《皇诰》十八篇,
北魏太皇太后冯氏作《皇诰》十八篇。
癸未,
癸未(十五日),
飨群臣于太华殿,
冯氏在太华殿大规模宴请文武百官,
班《皇诰》。
正式颁布《皇诰》。
辛卯,
辛卯(二十三日),
上祀南郊,
南齐武帝到南郊祭祀天神,
大赦。
实行大敕。
诏复立国学;
武帝下诏恢复国学。
释奠先师用上公礼。
用祭祀上公的礼仪祭祀孔子。
二月,
二月,
己亥,
己亥(初二),
魏制皇子皇孙有封爵者,
北魏规定:对有封爵的皇子皇孙们,按照不同标准等级,
岁禄各有差。
发放俸禄。
辛丑,
辛丑(初四),
上祭北郊。
武帝到北郊祭祀。
三月,
三月,
丙申,
丙申(二十九日),
魏封皇弟禧为咸阳王,
北魏封皇弟拓跋禧为咸阳王,
干为河南王,
拓跋干为河南王,
羽为广陵王,
拓跋羽为广陵王,
雍为颍川王,
拓跋雍为颍川王,
勰为始平王,
拓跋勰为始平王,
详为北海王。
拓跋详为北海王。
文明太后令置学馆,
太皇太后冯氏又下令设置皇家学校,
选师傅以教诸王。
遴选师傅教授各位亲王。
勰于兄弟最贤,
在所有兄弟中间,拓跋勰最贤能,
敏而好学,
他敏而好学,
善属文,
擅长写文章,因此,
魏主尤奇爱之。
孝文帝特别赏识喜欢他。
夏,
夏季,
四月,
四月,
癸丑,
癸丑(十七日),
魏主如方山;
孝文帝前往方山。
甲寅,
甲寅(十八日),
还宫。
返回宫中。
初,
当初,
宋太宗置总明观以集学士,
刘宋明帝设立总明观,聚集学士,
亦谓之东观。
也叫东观。武帝认为,
上以国学既立,
国学已经成立,
五月,
所以在五月,
乙未,
乙未(二十九日),
省总明观。
下令撤销总明观。
时王俭领国子祭酒,
当时,王俭正兼任国子祭酒,
诏于俭宅开学士馆,
诏令在王俭住宅内,开设学士馆,
以总明四部书充之。
把总明观的甲、乙、丙、丁四部的图书,移交给学士馆。同时,
又诏俭以家为府。
又命令王俭把家作为办公的官署。
自宋世祖好文章,
从刘宋孝武帝喜欢文章辞采以来,
士大夫悉以文章相尚,
士大夫也都以华丽的文辞章句互相推崇欣赏,
无以专经为业者。
却没有专门研究经典的人。
俭少好《礼》学及《春秋》,
王俭小时候就喜欢《礼》和《春秋》,
言论造次必于儒者,
即使是随便言谈,也都一定遵循儒家法则,从王俭这里开始,
由是衣冠翕然,
士大夫又追随模仿,
更尚儒术。
崇尚儒家学说。
俭撰次朝仪、国典,
王俭在撰写朝廷礼仪、国家大典时,
自晋、宋以来故事,
对晋、刘宋王朝以来的掌故,
无不谙忆,
无不了如指掌,因此,
故当朝理事,
在他处理朝廷各项事务时,
断决如流。
能够迅速做出决断。
每博议引证,
每次建言,都旁征博引,
八坐、丞、郎无能异者。
上自八坐,下到左右丞、各署曹郎,没有人能提出异议。
令史谘事常数十人,
拿着公文向他请示的令史经常有几十人,
宾客满席,
宾客盈门,
俭应接辨析,
王俭都从容接待,条分缕析,从不积压延迟,
傍无留滞,
无论是口头发表见解,
发言下笔,
还是下笔批示,
皆有音彩。
都是有声有色,神彩飞扬。
十日一还学监试诸生,
王俭每十天去学监一次,测试学生,
巾卷在庭,
学监内都是头戴葛巾、手拿试卷的学生,
剑卫、令史,
佩剑的卫士和令史站在一旁,
仪容甚盛。
仪式非常隆重。
作解散髻,
王俭解散发髻,
斜插簪;
把头簪斜插在上面,
朝野慕之,
朝廷内外都很仰慕他的风采,
相与仿效。
争相模仿。
俭常谓人曰:
王俭经常对人说:
“江左风流宰相,
“江左风流倜傥的宰相,
唯有谢安。”
只有谢安一人。”
意以自比也。
言下之意是把自己比作谢安。
上深委仗之,
武帝也非常器重他并委以要职。
士流选用,
选用士人,只要是王俭推荐的,
奏无不可。
没有不批准的。
六月,
六月,
庚戌,
庚戌(十五日),
进河南王度易侯为车骑将军,
北魏提升河南王慕容度易侯为车骑将军,
遣给事中吴兴丘冠先使河南,并送柔然使。
并派遣经事中、吴兴人丘冠先出使河南同时护送柔然汗国使节。
辛亥,
辛亥(十六日),
魏主如方山;
孝文帝前往方山。
丁巳,
丁巳(二十二日),
还宫。
返回宫中。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癸未,
癸未(十八日),
魏遣使拜宕昌王梁弥机兄子弥承为宕昌王。
北魏派遣使节前往宕昌,任命宕昌已故国王梁弥机哥哥的儿子梁弥承为新任宕昌王。
初,
当初,
弥机死,
梁弥机去世,
子弥博立,
他的儿子梁弥博继承王位,
为吐谷浑所逼,
被吐谷浑汗国所逼迫,
奔仇池。
逃到了仇池。
仇池镇将穆亮以弥机事魏素厚,
仇池镇将穆亮认为梁弥机侍奉北魏朝廷一向尽心谨慎,
矜其灭亡;
对宕昌国的灭亡非常同情。可是,
弥博凶悖,
梁弥博性情凶狠,残暴悖逆,
所部恶之;
将士对他都很痛恨,
弥承为众所附,
而梁弥承却受到大家的拥护,
表请纳之。
穆亮应奏请朝廷,
诏许之。
允许护送梁弥承回国,朝廷下诏批准。
亮帅骑三万军于龙鹄,
于是,穆亮就率领三万名骑兵驻扎在龙鹄,
击走吐谷浑,
击退了吐谷浑,
立弥承而还。
拥立梁弥承登上王位。
亮,崇之曾孙也。
穆亮是穆崇的曾孙。
戊子,
戊子(二十三日),
魏主如鱼池,
孝文帝前往鱼池,
登青原冈;
登临青原冈。
甲午,
甲午(二十九日),
还宫;
返回宫中。
八月,
八月,
己亥,
己亥(初五),
如弥泽;
前往弥泽。
甲寅,
甲寅(二十日),
登牛头山;
登上牛头山。
甲子,
甲子(三十日),
还宫。
返回宫中。
魏初,
北魏建国初年,
民多荫附;
很多人自动依附于豪门强族。
荫附者皆无官役,
寻求庇护的人都不用为官府服役,可是,
而豪强征敛倍于公赋。
豪强贵族的横征暴敛,比官府征收的捐税高出一倍。于是,
给事中李安世上言:
给事中李安世上书说:
“岁饥民流,
“每次遇到灾荒,老百姓就四处逃散,
田业多为豪右所占夺;
他们的田地大多都被豪强贵族们所霸占、掠夺。
虽桑井难复,
古代的井田制度难以恢复,
宜更均量,
朝廷应该使土地平均些,
使力业相称。
使农夫耕种土地的面积和人口数量相当。
又,
另外,
所争之田,
对发生争执的田产,
宜限年断,
应该限定日期裁断。
事久难明,
官司拖得太久又难以明断的田产,
悉归今主,
一律归现在使用的人,
以绝诈妄。”
以杜绝谗佞欺诈。”
魏主崐善之,
孝文帝赞赏李安世的建议,
由是始议均田。
由此开始讨论均田方案。
冬,
冬季,
十月,
十月,
丁未,
丁未(十三日),
诏遣使者循行州郡,
孝文帝下诏派遣使者分别去各州郡,
与牧守均给天下之田:
与各州郡牧守 一同推行均田制,
诸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
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每人可以得到四十亩没有种树的农田,
妇人二十亩,
女子每人二十亩,
奴婢依良丁;
奴仆婢女,按照一般成年人所配给田地的待遇分配土地。
牛一头,
一头牛,
受田三十亩,
可得三十亩农田,
限止四牛。
但以四头牛为限。
所授之田,
所配给的农田,如果是隔一年才能耕种一次的贫瘠田地,
率倍之;
增加一倍;
三易之田,
如果是隔两年才能耕种一次的田地,
再倍之,
增加两倍。
以供耕作及还受之盈缩。
以此供耕种和还田、受田增加减少的需要。
人年及课则受田,
老百姓到了应该纳赋的年龄,就配给土地,
老免及身没则还田。
年纪已老以及去世之后,土地归还官府。对于奴婢和耕牛,
奴婢、牛随有无以还受。
根据奴婢和耕牛数量多少,决定还田还是受田。
初受田者,
初次受田的人,
男夫给二十亩,
男子给田二十亩,
课种桑五十株;
规定种五十棵桑树,
桑田皆为世业,
种了桑树的土地,都是世世代代经营管理,
身终不还。
死了以后也不用缴回官府。
恒计见口,
官府应经常统计人口情况,
有盈者无受无还,
对土地有盈余的农家,不受田也不令他还田。
不足者受种如法,
对土地不够的农家,则依照法令增加配给。世代经营的田地,
盈者得卖其盈。
有盈余的人家,可以自由出售。
诸宰民之官,
各地地方官就在官府附近,按照等级,
各随近给公田有差,
配给一份公田,
更代相付;
地方官更换时,要把这份公田移交给接任的官员。
卖者坐如律。
如果私自卖掉公田,按照法律追究定罪。
辛酉,
辛酉(二十七日),
魏魏郡王陈建卒。
北魏魏郡王陈建去世。
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来聘
北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人来访。
十二月,
十二月,
乙卯,
乙卯(二十二日),
魏以侍中淮南王佗为司徒。
北魏任命侍中、淮南王拓跋佗为司徒。
柔然犯魏塞,
柔然汗国进犯北魏边塞,
魏任城王澄帅众拒之,
北魏任城王拓跋澄率领将士抗击,
柔然遁去。
柔然军远逃。
澄,
拓跋澄是拓跋云的儿子。
云之子也。
后来,
氐、羌反,
氐族、羌族人起来造反,
诏以澄为都督梁·益·荆三州诸军事、梁州刺史。
诏命拓跋澄为都督梁、益、荆三州诸军事,梁州刺史,
澄至州,
拓跋澄抵达仇池城就职后,
讨叛柔服,
讨伐叛贼,安抚降附的部众,
氐、羌皆平。
氐族、羌族的叛乱全都平息。
初,
当初,
太祖命黄门郎虞玩之等检定黄籍。
南齐高帝萧道成命令门下省黄门郎虞玩之等人重新校订户籍。
上即位,
武帝即位后,
别立校籍官,
又另行设立校籍官,
置令史,
设置令史,
限人一日得数巧。
限定令史每天每人都要查出几件奸伪案件。
既连年不已,
这样连续几年都没有停止,
民愁怨不安。
老百姓为此愁苦不安,怨声载道。
外监会稽吕文度启上,
外监会稽人吕文度就此启奏皇上,
籍被却者悉充远戍,
武帝下令凡是撤销户籍的,都要发配远方戍守边疆,
民多逃亡避罪。
百姓大都畏罪逃亡。
富阳民唐之因以妖术惑众作乱,
富阳百姓唐之,趁机利用妖术,蛊惑人们起来叛乱,
攻陷富阳,
攻陷了富阳。
三吴却籍者奔之,
三吴一带被撤销户籍的人纷纷投奔富阳,
众至三万。
人数多达三万。
文度与茹法亮、吕文显皆以奸谄有宠于上。
吕文度和茹法亮、吕文显三人,都凭借奸邪谄媚,受到武帝的宠信。
文度为外监,
吕文崐度身为外监,
专制兵权,
他独揽禁军大权,
领军守虚位而已。
而使领军成为挂名的虚职。
法亮为中书通事舍人,
茹法亮担任中书通事舍人,
权势尤盛。
权势更盛。
王俭常曰:
王俭经常说:
“我虽有大位,
“我虽然身居高位,
权寄岂及茹公邪!”
现在掌握的权力又哪里比得上茹公呢!”
是岁,
这一年,
柔然部真可汗卒,
柔然汗国可汗郁久闾予成去世,
子豆仑立,
他的儿子郁久闾豆仑继位,
号伏名敦可汗,
号为伏名敦可汗,
改元太平。
改年号为太平。
四年(丙寅、486)
四年(丙寅,公元486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癸亥朔,
癸亥朔(初一),
魏高祖朝会,始服衮冕。
北魏孝文帝召集百官朝见时开始穿戴汉族皇帝的礼服和冕旒。
壬午,
壬午(二十日),
柔然寇魏边。
柔然汗国进犯北魏边塞。
唐之攻陷钱唐,
南齐叛民头目唐之攻陷了钱唐,
吴郡诸县令多弃城走。
吴郡各县县令大多弃城逃走。
之称帝于钱唐,
唐之在钱唐称帝,
立太子,
封立太子,
置百官;
设置文武百官。接着,
遣其将高道度等攻陷东阳,
又派他的大将高道度等人攻陷东阳,
杀东阳太守萧崇之。崇之,
杀东阳太守萧崇之。
太祖族弟也。
萧崇之是高帝萧道成的族弟。
又遣其将孙泓冠山阴,
唐之又派大将孙泓进犯山阴,
至浦阳江;
孙泓率军走到浦阳江时,
浃口戍主汤休武击破之。
浃口戍主汤休武击败了孙泓。
上发禁兵数千人,
武帝派几千名禁军,
马数百匹,
几百匹战马,
东击之。
往东进攻唐之。
台军至钱唐,
禁军抵达钱唐,
之众乌合,
唐之手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畏骑兵,
对骑兵都十分惧怕,
一战而溃,
双方刚一交战,唐之全军崩溃,
擒斩之,
禁军抓获了唐之,斩首,
进平诸郡县。
进而平定叛乱各郡县。
台军乘胜,颇纵抄掠。
禁军乘胜对老百姓大肆奸淫虏掠。
军还,
班师后,
上闻之,
武帝听到了这一情况,
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
就下令逮捕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将他绑赴刑场斩首,
左军将军刘明彻免官、削爵,
免除左军将军刘明彻的官职,削除他的爵位,
付东冶。
发配到东冶做苦工。
天福,上宠将也,
陈天福是武帝平时最宠爱的大将,
既休诛,
他被处死,
内外莫不震肃。
朝廷内外人士无不感到震惊。
使通事舍人丹阳刘系宗随军慰劳,
武帝派通事舍人丹阳人刘系宗前往禁军去过的郡县安抚百姓。
遍至遭贼郡县,
走遍了遭到叛民进攻的郡县。
百姓被驱逼者悉无所问。
对于被胁迫而参加叛乱的百姓,一概不予追究。
闰月,
闰正月,
癸巳,
癸巳(初一),
立皇子子贞为邵陵王,
武帝立皇子萧子贞为郡陵王,
皇孙昭文为临汝公。
立皇孙萧昭文为临汝公。
氐王杨后起卒,
氐王杨后起去世。
丁未,
丁未(十五日),
诏以白水太守杨集始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集始,
武帝诏命白水太守杨集始为北秦州刺史,封为武都王。
文弘之子也。
杨集始是杨文弘的儿子。
後起第后明为白水太守。
又任命杨后起的弟弟杨后明担任白水太守。
魏亦以集始为武都王。
北魏也封杨集始为武都王。
集始入朝于魏,
杨集始到北魏京都朝见,
魏以为南秦州刺史。
北魏又任命他为南秦州刺史。
辛亥,
辛亥(十九日),
帝耕籍田。
南齐武帝亲自耕种籍田。
二月,
二月,
己未,
己未(疑误),
立皇弟为晋熙王,
武帝立皇弟萧为晋熙王,
铉为河东王。
萧铉为河东王。
北魏经济政策与文化措施
魏无乡党之法,
北魏没有地方基层行政组织法规,
唯立宗主督护;
只有大家族的宗主来监督地方行政事务。
民多隐冒,
老百姓大多隐瞒或假冒别人的户籍,
三五十家始为一户。
有时三五十家才有一个户口。为此,
内秘书令李冲上言:
内秘书令李冲上疏说:
“宜准古法:
“应该依据古代的方法,
五家立邻长,
五户设立一个邻长,
五邻立里长,
五邻设立一个里长,
五里立党长,
五里设立一名党长,
取乡人强谨者为之。
选派乡人中强干而又谨慎的人担任。
邻长复一夫,
邻长家免除一个人的差役,
里长二夫,
里长家免除二个人的差役,
党长三夫,
党长家则免除三个人的差役。三年之内,
三载无过,
没有过失,
则升一等。
加升一级。
其民调,
对老百姓征收的户调,
一夫一妇,帛一匹,
一对夫妇征收一匹布帛,
粟二石。
二石粟米。
大率十匹为公调,
大体上十匹交给国库,
二匹为调外费,
二匹作为额外追加,
三匹为百官俸。
三匹作为支付朝廷文武百官的俸禄。
此外复有杂调。
除此还有杂税。
民年八十已上,
老百姓在八十岁以上的,
听一子不从役。
可以免除一个儿子的差役。
孤独、癃老、笃疾、贫穷不能自存者,
孤儿、孤寡老人、残疾人及久病不愈者、贫穷无法养活自己的人,
三长内迭养食之。”
要由邻长、里长和党长轮流供养。”
书奏,
李冲的奏章呈上之后,
诏百官通议。
孝文帝诏令文武百官讨论。
中书令郑羲等皆以为不可。
中书令郑羲等人都认为行不通。
太尉丕曰:
太尉拓跋丕说:
“臣谓此法若行,
“我认为,这种办法如果实行,
于公私有益。
对朝廷和个人都有好处。
但方有事之月,
但是,现在正是征收赋税的月份,
校比户口,
校正户籍,
民崐必劳怨。
百姓一定会因苦生怨。
请过今秋,
我请求过了今年秋季,
至冬乃遣使者,
等到冬季派官员到各地办理,
于事为宜。”
这样做还是比较合适的。”
冲曰:
李冲则说:
“‘民可使由之,
“‘民可使由之,
不可使知之。
不可使知之’,
’若不因调时,
如果不趁现在征收赋税的时节去办理,
民徒知立长校户之勤,
老百姓只看到校正户籍的麻烦辛苦,
未见均徭省赋之益,
却没有看到减免徭役赋税所带来的好处,
心必生怨。
一定会心生怨恨。
宜及调课之月,
我们应该利用征收赋税的月份,
令知赋税之均,
使老百姓知道赋税公平。
既识其事,
他们了解了这一点,
又得其利,
又从中得到了好处,
行之差易。”
推行起来就容易了。”
群臣多言:
文武百官们却说:
“九品差调,
“按照九个等级进行征税,
为日已久,
已经实行了很长时间,
一旦改法,
一旦要改变,
恐成扰乱。”
恐怕会引起骚乱。”最终,
文明太后曰:
冯太后说:
“立三长则课调有常准,
“设立邻长、里长、党长,田赋捐税仍然有一定的标准,
苞荫之户可出,
被包庇隐藏的户口就可以查出,
侥幸之人可止,
侥幸逃脱的人也可以得到制止,
何为不可!”
为什么说它行不通呢?”
甲戌,
甲戌(十三日),
初立党、里、邻三长,
开始建立党长、里长、邻长制度,
定民户籍。
重新核定百姓的户籍。
民始皆愁苦,
老百姓开始为此都愁苦不安,
豪强者尤不愿。
豪强士族们尤其反对。不久,
既而课调省费十余倍,
赋税的征收额减少到过去的十几分之一,
上下安之。
豪强、百姓才安下心来。
三月,
三月,
丙申,
丙申(初五),
柔然遣使者牟提如魏。
柔然汗国派遣使节牟提前往北魏。
时敕勒叛柔然,
这时,敕勒部落反叛,
柔然伏名敦可汗自将讨之,
柔然可汗郁久闾豆仑亲自率领大军前去讨伐,
追奔至西漠。
一直追杀到西边大沙漠的尽头。
魏左仆射穆亮等请乘虚击之,
北魏左仆射穆亮等人,请求趁柔然汗国后方空虚,出兵袭击。
中书监高闾曰:
中书监高闾说:
“秦、汉之世,
“秦、汉时代,
海内一统,
天下统一,
故可远征匈奴。
才能够远征匈奴。
今南有吴寇,
而如今,我们南面有吴地的敌人,
何可舍之深入虏庭!”
怎么能能够不顾南边的危险而深入胡虏腹心呢。”
魏主曰:
孝文帝说:
“‘兵者凶器,
“‘武器是一种凶器,
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圣人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它。
’先帝屡出征伐者,
’先帝多次出兵讨伐,
以有未宾之虏故也。
是由于胡虏一直没有屈服。现在,
今朕承太平之业,
朕所承继的是太平盛世的大业,
柰何无故动兵革乎!”
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发动战争呢。”于是,
厚礼其使者而归之。
以厚礼接待柔然汗国的使节,并送他回去。
夏,
夏季,
四月,
四月,
辛酉朔,
辛酉朔(初一),
魏始制五等公服;
北魏开始制做五等官服。
甲子,
甲子(初四),
初以法服、御辇祀南郊。
孝文帝第一次穿上皇帝法服,乘坐皇帝专用的辇车,到南郊祭天。
癸酉,
癸酉(十三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戊寅,
戊寅(十八日),
还宫。
返回宫中。
湘州蛮反,
湘州蛮族叛乱,
刺史吕安国有疾不能讨;
南齐湘州刺史吕安国有病,不能讨伐。
丁亥,
丁亥(二十七日),
以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湘州刺史,
武帝任命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湘州刺史,
讨平之。
平息了叛乱。
六月,
六月,
辛酉,
辛酉(初二),
魏主如方山。
孝文帝前往方山。
己卯,
己卯(二十日),
魏文明太后赐皇了恂名,
北魏冯太后给皇子取名拓跋恂。
大赦。
实行大赦。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戊戌,
戊戌(初九),
魏主如方山。
孝文帝再次前往方山。
八月,
八月,
乙亥,
乙亥(十七日),
魏给尚书五等爵已上朱衣,玉佩,大小组绶。
北魏给尚书和五等爵以上的官员发放朱色官服、佩玉和佩带玉饰的丝带。
九月,
九月,
辛卯,
辛卯(初三),
魏作明堂、辟雍。
北魏兴建明堂、辟雍。
冬,
冬季,
十一月,
十一月,
魏议定民官依户给俸。
北魏议定地方官按照他所辖户口发放俸禄。
十二月,
十二月,
柔然寇魏边。
柔然汗国进犯北魏边境。
是岁,
这一年,
魏改中书学曰国子学。
北魏将中书学改称为国子学。
分置州郡,
重新划分设置州郡,
凡三十八州,
共有三十八个州,
二十五在河南,
其中有二十五个州在黄河南,
十三在河北。
十三个州在黄河北。
五年(丁卯、487)
五年(丁卯,公元487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丁亥朔,
丁亥朔(初一),
魏主诏定乐章,
北魏孝文帝下诏,审定音乐,
非雅者除之。
凡是不够典雅的音乐,一律除掉。
戊子,
戊子(初二),
以豫章王嶷为大司马,
南齐任命豫章王萧嶷为大司马,
竟陵王子良为司徒,
任命竟陵王萧子良为司徒。
临川王映、卫将军王俭、中军将军王敬则并加开府仪同三司。
将临川王萧映、卫将军王俭和中军将军王敬则三人一并加授为开府仪同三司。
子良启记室范云为郡,
萧子良起用记室范云担任郡守,
上曰:
武帝对萧子良说:
“闻其常相卖弄,
“我听说,他在你面前经常卖弄才能,
朕不复穷法,
朕没有追究并惩罚他,
当宥之以远。”
应该宽宥并把他调到边远地区。”
子良曰:
萧子良说:
“不然。
“事实并不是这样。
云动相规诲,
范云经常对我进行规劝教诲,
谏书具存。”
他写给我的谏书仍然保存着。”说完,
遂取以奏,
萧子良就拿出来呈上,
凡百馀纸,
大约有一百多张纸,
辞皆切直。
言辞十分恳切直率。
上叹息,
武帝不禁叹息,
谓子良曰:
对萧子良说:
“不谓云能尔;
“没有想到范云能够这样,
方使弼汝,
你正需要这样的人辅助,
何宜出守!”
怎么应该让他去边远地区镇守呢!”
文惠太子尝出东田观获,
文惠太子萧长懋曾经到东田观看农夫在田间收割时的情况,
顾谓众宾曰:
他回过头对随从的宾客们说:
“刈此亦殊可观。”
“收割是一件很可以一看的事。”
众皆曰:
大家都纷纷点头说:
“唯唯。”
“是,是。”
云独曰:
只有范云回答说:
“三时之务,
“春天耕种,夏天锄草,秋天收获,这三个季节的农田劳作,
实为长勤。
实在是一件长时期劳苦之事。
伏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
只愿殿下能够了解耕种和收获庄稼的艰难,
无徇一朝之宴逸!”
不再贪图一时的享乐!”
荒人桓天生自称桓玄宗族,
边疆人桓天生自称自己是桓玄的族人,
与雍、司二州蛮相扇动,
他同雍州、司州两州的蛮族相互煽动,
据南阳故城,
占据了南阳旧城,
请兵于魏,
又向北魏请求出兵援助,
将入寇。
要继续向南进犯。
丁酉,
丁酉(十一日),
诏假丹杨尹萧景先节,
武帝下诏,加授丹杨尹萧景先符节,
总帅步骑,
统领步、骑兵,
直指义阳,
直接向义阳挺进,
司州诸军皆受节度;
司州境内各路大军都接受萧景先的指挥。
又假护军将军陈显达节,
又加授护军将军陈显达符节,
帅征虏将军戴僧静等水军向宛、叶,
统率征虏将军戴僧静等水军向宛、叶两地进攻,
雍、司诸军皆受显达节度,
雍州和司州的各路大军也都全部接受陈显达的指挥,
以讨之。
共同讨伐桓天生。
魏光禄大夫咸阳文公高允,
北魏光禄大夫、咸阳文公高允,
历事五帝,
一生侍奉过五位皇帝,
出入三省,
在尚书省、中书省、秘书省三省中担任过重要职位,
五十余年,
五十多年,
未尝有谴;
从未受到过责备。
冯太后及魏主甚重之,
冯太后和孝文帝都非常尊重他,
常命中黄门苏兴寿扶侍。
经常命令黄门苏兴扶侍他。
允仁恕简静,
高允仁义宽厚,简朴恬静,
虽处贵重,
虽然处在极其尊贵重要的位置上,但是,
情同寒素;
他的情况却跟普通士人一样。
执书吟览,
他拿起书来不停地吟咏浏览,
昼夜不去手;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总是书不离手。
诲人以善,
他教诲别人向善学好,诚恳耐心地引导,
恂恂不倦;
从不感到厌倦。
笃亲念故,
他顾念亲人、故旧,
无所遗弃。
都从不忘记、抛充他们。
显祖平青、徐,
当献文帝拓跋弘夺取刘宋青州、徐州时,
悉徙其望族于代,
把当地望族全都迁到了代郡,
其人多允之婚媾,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是高允的姻亲,
流离饥寒;
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地来到这里,
允倾家赈施崐,
高允拿出全部家产赈济,
咸得其所,
使他们得到安置。接着,
又随其才行,
高允又在他们当中根据才能品行的不同,
荐之于朝。
把一些人推荐给朝廷。
议者多以初附间之,
当时朝中许多人都因他们刚刚归附而不加信任。
允曰:
高允说:
“任贤使能,
“任用贤才,使用能人,
何有新旧!
为什么要分他是新归附的还是早就归附的呢?
必若有用,
如果他们肯定有用,
岂可以此抑之!”
怎么可以用这种理由去压制他们!”
允体素无疾,
高允身体一向无病,到这年,
至是微有不适,
稍感不适,
犹起居如常,
但他的起居仍如平日一样。
数日而卒,
几天之后去世,
年九十八;
享年九十八岁。
赠侍中、司空,
朝廷追赠他为侍中、司空,
赙甚厚。
陪葬的布帛衣被十分丰厚,
魏初以来,
北魏建国以来,
存亡蒙赉,
对活着或者死去了的官员的赏赐,
皆莫及也。
没有赶得上高允的。
桓天生引魏兵万余人至阳,
叛民首领桓天生引导北魏一万多名士卒到达阳,
陈显达遣戴僧静等与战于深桥,
陈显达派征虏将军戴僧静等人,在深桥迎战北魏大军,
大破之,
大败北魏军,
杀获万计。
杀死、俘虏敌人数以万计。
天生退保阳,
桓天生退守阳,
僧静围之,
戴僧静又率领军队围攻,
不克而还。
没有攻克,返回驻地。
荒人胡丘生起兵悬瓠以应齐,
边疆人胡丘生在北魏的悬瓠聚众起兵,响应北上讨伐桓天生的齐兵,
魏人击破之,
北魏军击败了他们,
丘生来奔。
胡丘生逃奔南来。
天生又引魏兵寇舞阴,
桓天生又引导北魏军寇犯舞阴,
舞阴戍主殷公愍拒击,
舞阴守将殷公愍奋起抗击,
破之,
击败北魏军,
杀其副张麒麟,
斩杀北魏军副将张麒麟,
天生被创退走。
桓天生带伤逃走。
三月,
三月,
丁未,
丁未(二十二日),
以陈显达为雍州刺史。
南齐朝廷任命领军将军陈显达为雍州刺史,
显达进据舞阳城。
他又率领大军进驻舞阳城。
夏,
夏季,
五月,
五月,
壬辰,
壬辰(初八),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国主前往灵泉池。
癸巳,
癸巳(初九),
魏南平王浑卒。
北魏南平王拓跋浑去世。
甲午,
甲午(初十),
魏主还平城。
孝文帝返回平城。
诏复七庙子孙及外戚缌麻服已上,赋役无所与。
下诏免除皇家七庙的子孙以及五服以内的外戚的赋役。
魏南部尚书公孙邃、上谷公张倏帅众与桓天生复寇舞阴,
北魏南部尚书公孙邃、上谷公张倏,率领部下和桓天生一起,再次寇犯舞阴,
殷公愍击破之;
齐舞阴守将殷公愍再次击败北魏大军。
天生还窜荒中。
桓天生逃到了荒远之地。
邃,表之孙也。
公孙邃是公孙表的孙子。
魏春夏大旱,
北魏在春夏之交出现大旱,
代地尤甚;
代郡地区尤其严重,
加以牛疫,
又加上年瘟流行,
民馁死者多。
老百姓有很多都因饥饿而死去。
六月,
六月,
癸未,
癸未(二十九日),
诏内外之臣极言无隐。
诏令朝廷内外大臣畅所欲言,不要保留。
齐州刺史韩麒麟上表曰:
齐州刺史韩麒麟上表说:
“古先哲王,
“古代贤哲君王,
储积刀稔;
总是要储存足够维持九年的粮食,
逮于中代,
即使到了中古时期,
亦崇斯业,
也推崇这种方法,
入粟者与斩敌同爵,
缴纳粮食的人和在前线杀敌的人一样得到封爵。
力田者与孝悌均赏。
致力于耕种农田的人,与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的人一样受到奖赏。
今京师民庶,
而现今京师的民众百姓,
不田者多,
不耕种农田的人多,
游食之口,参分居二。
不劳而食的人占三分之二。
自承平日久,
太平日子过久了,
丰穰积年,
又加上连年丰收,
竟相矜夸,
大家都争相夸耀自己的财富,
遂成侈俗。
奢侈浪费形成了一种风气。
贵富之家,
高贵富裕的人家,
童妾服,
就连孩童婢女都穿上了华美的衣服;
工商之族,
手工作坊及商人家庭,
仆隶玉食;
奴仆差役也是山珍海味。可是,
而农夫阙糟糠,
种田的农夫却连酒渣糠皮都吃不饱,
蚕妇乏短褐。
养蚕的妇女连蔽体的粗布衣裳都穿不全。因此,
故令耕者日少,
种地的人一天天减少,
田有荒芜;
田地一天天荒芜。
谷帛罄于府库,
国库内粮食布帛告罄,
宝货盈于市里;
街市上却堆满了各种珍宝货物;
衣食匮于室,
很多家庭无衣无食,
丽服溢于路。
道路上却挤满了衣着华丽的行人。
饥寒之本,
老百姓饥寒交迫根本原因也就在此。
实在于斯。
我认为,
愚谓凡珍异之物,
凡是奇异珍贵的东西,
皆宜禁断;
朝廷都应该坚决禁止买卖。
吉凶之礼,
婚丧礼仪,
备为格式;
应该规定严格的标准。
劝课农桑,
鼓励人们努力耕田种桑,
严加赏罚。
严格进行奖赏和惩罚。
数年之中,
几年之内,
必有盈赡。
定会有盈余。
往年校比户贯,
以前几年,校订户籍,
租赋轻少。
就减轻了不少田赋捐税。
臣所统齐州,
我所管辖的齐州,
租粟才可给俸,
所征收的粮食仅够发给官员俸禄,
略无入仓,
没有多余的入缴国库,
虽于民为利而不可长久,
这样虽然对老百姓有利,却不能长期维护下去,
脱有戎役,
一旦有战事发生,
或遭天灾,
或者遇到天灾,
恐供给之方,
恐怕就无法拿出粮食布帛供给各地。可以减少布帛的征收,
无所取济。
增加粮食的税收。这样,
可减绢布,
丰收年份,
增益谷租;
就可以大量储存;
年丰多积,
歉收年份,
岁俭出赈。
拿出来赈济。
所谓私民之谷,
这就是所谓的把老百姓的粮食,
寄积于官,
寄存在官府。
官有宿积,
一旦官府有了储存,
则民无荒年矣。”
则老百姓就不会有荒年挨饿的事了。”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己丑,
己丑(初六),
诏有司开仓赈贷,
孝文帝下诏,命令有关部门打开官府府库,赈济或借贷给饥民,
听民出关就食。
允许饥民出关逃生。
遣使者造籍,
派专人重新制作户籍,
分遣去留,
由老百姓自己决定去留。饥民们路过的地方,
所过给粮廪,
要由当地官府提供饮食,
所至三长赡崐养之。
所到之处,由当地的邻长、里长、党长负责安置。
柔然伏名敦可汗残暴,
柔然可汗郁久闾豆仑凶狠残暴,
其臣侯医石洛候数谏止之,
他的大臣侯医、石洛侯多次劝谏、阻止他的行为,
且劝其与魏和亲。
并且建议他和北魏和好联姻。
伏名敦怒,
郁久闾豆仑勃然大怒,
族诛之,
下令诛杀侯医、石洛候全族,为此,
由是部众离心。
他的部众离心离德。
八月,
八月,
柔然寇魏边,
柔然汗国寇犯北魏边境,
魏以尚书陆睿为都督,
北魏任命尚书陆睿为都督,
击柔然,
迎击柔然军,
大破之。
北魏军大获全胜。
睿,丽之子也。
陆睿是陆丽的儿子。
初,
最初,
高车阿伏至罗有部落十余万,
高车部落首领阿伏至罗有部落十多万,
役属柔然。
隶属柔然汗国。
伏名敦之侵魏也,
郁久闾豆仑南下侵犯北魏时,
阿伏至罗谏,
阿伏至罗竭力劝阻,
不听。
郁久闾豆仑不听。
阿伏至罗怒。
阿伏至罗大为气愤,
与从弟穷奇帅部落西走,
和他的堂弟阿伏穷奇率领部落向西出走,
至前部西北,
抵达前部西北地带,
自立为王。
自立为高车国王。
国人号曰“侯娄匐勒”,
部众们尊称他为候娄匐勒,
夏言天子也;
汉语的意思就是天子。
号穷奇曰“候倍”,
尊称阿伏穷奇为候倍,
夏言太子也。
汉语的意思就是太子。
二人甚亲睦,
阿伏至罗和阿伏穷奇之间感情非常好,
分部而立。
分别统辖自己的部属。
阿伏至罗居北,
阿伏至罗住在北面,
穷奇居南。
阿伏穷奇则在南面。
伏名敦追击之,
郁久闾豆仑追击阿伏至罗,
屡为阿伏至罗所败,
却屡次都被击败。为此,
乃引众东徙。
郁久闾豆仑率众向东迁移。
九月,
九月,
辛未,
辛未(十九日),
魏诏罢起部无益之作,
北魏下诏,撤销对民生无益的工程,
出宫人不执机杼者。
宫中不做纺织的宫女一概驱逐。
冬,
冬季,
十月,
十日,
丁未,
丁未(二十六日),
又诏罢尚方锦绣、绫罗之工;
又下诏撤去尚方署绫罗锦绣的制造工程,
四民欲造,
士、农、工、商们如果打算自己织造,
任之无禁。
听任不禁。
是时,
到这时为止,
魏久无事,
北魏已很久没有战事了,所以,
府藏盈积。
国库库藏充盈。
诏尽出御府衣服珍宝、太官杂器、太仆乘具、内库弓矢刀钤十分之八,
朝廷下诏,拿出皇家御库房内的衣物、珍奇宝物、太官使用的器具、太仆出外乘车用具及宫内库存崐的弓箭刀枪十分之八,
外府衣物、缯布、丝纩非供国用者,
以及宫外府库的衣服用具、丝绸、丝棉,不能供应朝廷使用的,
以其太半班赉百司,
把其中的一大半赏赐给文武百官,
下至工、商、皂隶,
下至工匠,商贾以及衙役,
逮于六镇边戍,
直到在六镇戍守的边防士兵,
畿内鳏、寡、孤、独、贫、癃,
以及京畿内的鳏夫、寡妇、孤儿、老人、贫民、残疾人,
皆有差。
都按照等级分别赏赐。
魏秘书令高、丞李彪奏请改《国书》编年为纪、传、表、志;
北魏秘书令高、秘书丞李彪上奏请把《国书》的编年体例改为纪、传、表、志,
魏主从之。
孝文帝批准这一建议。
,
高和高允是同一个曾祖父,
允之从祖弟也。
高是高允的堂弟。
十二月,
十二月,
诏彪与著作郎崔光改修国书。光,
下诏,令丞李彪和著作郎崔光一起负责修订《国书》。
道固之从孙也。
崔光是崔道固的堂孙。
魏主问高曰:
孝文帝问高说:
“何以止盗?”
“怎样才能防止盗贼?”
对曰:
高回答说:
“昔宋均立德,
“汉明帝时宋均订立、推行德攻,
猛虎渡河;
就有猛虎渡河离去。
卓茂行化,
汉平帝时卓茂推行教化,
蝗不入境。
连蝗虫都不入境。
况盗贼,
更何况,
人也,
强盗也是普通人。
苟守宰得人,
只要郡守、县宰的选派适当,
治化有方,
治理教化得当,那么,
止之易矣。”
防止盗贼就十分容易了。”接着,
又上疏言:
高又上书建议说:
“今之选举,
“现在朝廷选用官吏,
不采识治之优劣,
不是看他治理地方的政绩优劣,只是看他任期的长短,
专简年劳之多少,
资历的深浅,
斯非尽才之谓。
这样不能说是人尽其才。
宜停此薄艺,
应该停止这种浅薄的区别,
弃彼朽劳,
摒弃那些没用的年资阅历,
唯才是举,
唯才是举,
则官方斯穆。
官吏才会清廉严正。另外,
又勋旧之臣,
对于功勋老臣,
虽年勤可录而才非 抚民者,
虽然功劳资历可以承认,可没有治理安抚人民的才能,
可加之以爵赏,
朝廷可以增加他们的爵位封赏,
不宜委之以方任,
不应该再让他们担任地方要员,
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
这也就是所说的,帝王可以因个人的喜好去赏赐钱财,
不私人以官者也。”
却不可以因个人的好恶派人做官!”
帝善之。
孝文帝认为言之有理。
出为西兖州刺史,
高出任西兖州刺史,
镇滑台。
镇守滑台。
以郡国虽有学,
他认为郡和封国既然有学校,
县、党亦宜有之,
下边的县和党也应该有,于是,
乃命县立讲学,
高下令各县设立讲学,
党立小学。
各党设立小学。
六年(戊辰、488)
六年(戊辰,公元488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乙未,
乙未(十五日),
魏诏:
北魏下诏:
“犯死刑者,
“对犯有死罪的人,
父母、祖父母年老,
如果他的父母、祖父母年老,
更无成人子孙,
又无成年的子孙,
旁无期亲者,
身边也没有穿一年以上的丧服的亲属,
具状以闻。”
可以奏报朝廷。”
初,
最初,
皇子右卫将军子响出继豫章王嶷;
南齐皇子、右卫将军萧子响过继给他的叔父、豫章王萧嶷。
嶷后有子,
后来,萧嶷有了儿子,
表留为世子,
就上疏请求留下萧子响作为世子。
子响每入朝,
萧子响每次入朝时,
以车服异于诸王,
他的车马衣服都跟其他亲王不一样,
每拳击车壁。
他动辄用拳头猛击车壁。
上闻之,
武帝知道后,
诏车服与皇子同。
下诏令萧子响的车马衣服和其他皇子一样。为此,
于是有司奏子响宜还本。
有关部门又奏陈萧子响应该恢复原来的宗属。
三月,
三月,
己亥,
己亥(二十日),
立子响为巴东王。
武帝立萧子响为巴东王。
角城戍将张蒲,
南齐角城守将张蒲借着天下大雾的机会,
因大雾乘船入清中采樵,
乘船到清水一带砍伐木柴,
潜纳魏兵。
秘密同北魏边防士兵勾结,将北魏军队带进国境,
戍主皇甫仲贤觉之,
守城主将皇甫仲贤发觉了这件事,
帅众拒战于门中,
率领部众在城门奋力抗击,
仅能却之。
仅仅能击退张蒲。
魏步骑三千馀人已至堑外,
北魏三千多名步兵、骑兵已经到达护城河外,
淮阴军主王僧庆等引兵救之,
淮阴军主王僧庆等人率大军前来救援,
魏人乃退。
才迫使北魏大军撤退。
夏,
夏季,
四月,
四月,
桓天生复引魏兵出据隔城,
叛民首领桓天生再次引导北魏大军出兵占据了隔城。
诏游击将军下邳曹虎督诸军讨崐之。
武帝下诏命令游击将军下邳人曹虎统率各陆大军前去讨伐。此时,
辅国将军朱公恩将兵伏,
辅国将军朱公恩率军作敌前搜索,
遇天生游军,
遇上了桓天生的游击部队,
与战,
双方发生激战,
破之,
朱公恩大败桓天生的部队,
遂进围隔城。
紧接着他就进军围攻隔城。
天生引魏兵步骑万余人来战,
桓天生引导一万多名北魏步、骑兵前来迎战,
虎奋击,
曹虎率军奋力抗击,
大破之,
结果大败北魏军队,
俘斩二千余人。
俘虏、斩杀了二千多北魏士卒。第二天,
明日,
曹虎率军又继续围攻,
攻拔隔城,
最后终于攻克,
斩其襄城太守帛乌祝,
斩了北魏朝廷任命的襄城太守帛乌祝,
复俘斩二千余人,
再次俘虏,斩杀了二千多名北魏士卒,
天生弃平氏城走。
桓天生放弃平氏城逃走。
陈显达侵魏;
陈显达进犯北魏。
甲寅,
甲寅(初五),
魏遣豫州刺史拓跋斤将兵所拒之。
北魏朝廷派豫州刺史拓跋斤率领大军抗击陈显达。
甲子,
甲子(十五日),
魏大赦。
北魏实行大赦。
乙丑,
乙丑(十六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丁卯,
丁卯(十八日),
如方山;
前往方山。
己巳,
己巳(二十日),
还宫。
返回宫中。
魏筑城于醴阳,
北魏在醴阳兴筑城池,
陈显达攻拔之,
陈显达攻克该城,
进攻阳。
乘胜进军阳。
城中将士皆欲出战,
阳城里的将士们都要出来迎战,
镇将韦珍曰:
但镇将韦珍说:
“彼初至气锐,
“他们刚刚到这里时士气旺盛,
未可与争,
我们不可以和他们直接交锋,
且共坚守,
暂且一起在城里坚守城池,
待其力攻疲弊,
等到他们进攻得疲惫不堪时,
然后击之。”
再去攻击他们。”于是,
乃凭城拒战,
韦珍率领将士们据守阳城进行抵抗,
旬有二日,
十二天后,
珍夜开门掩击,
韦珍率军借着黑夜的掩护,打开城门,突袭陈显达,
显达还。
陈显达撤退。
五月,
五月,
甲午,
甲午(十五日),
以宕昌王梁弥承为河、凉二州刺史。
南齐任命宕昌王梁弥承为河、凉二州刺史。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己丑,
己丑(十一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遂如方山;
又前去方山。
己亥,
己亥(二十一日),
还宫。
返回宫中。
九月,
九月,
壬寅,
壬寅(二十五日),
上如琅邪城讲武。
武帝前往琅邪城讲习武事。
癸卯,
癸卯(二十六日),
魏淮南靖王佗卒。
北魏淮南靖王拓跋佗去世。当时,
魏主方享宗庙,
孝文帝正在皇家祖庙祭祀,
始荐,
刚刚献上第一道祭品,
闻之,
就得到拓跋佗去世的报告,
为废祭,
他当即就停止了祭祀仪式,
临视哀恸。
亲自去拓跋佗遗体旁哀悼恸哭。
冬,
冬季,
十月,
十月,
庚申,
庚申(十四日),
立冬,
立冬,
初临太极殿读时令。
南齐武帝第一次亲临太极殿,开始阅读历书。
闰月,
闰十月,
辛酉,
辛酉(十五日),
以尚书仆射王奂为领军将军。
南齐朝廷任命尚书仆射王奂为领军将军。
辛未,
辛未(二十五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癸酉,
癸酉(二十七日),
还宫。
返回宫中。
十二月,
十二月,
柔然伊吾戍主高羔子帅众三千以城附魏。
柔然汗国的伊吾守将高羔子率领三千名部属献出伊吾城池,归附北魏。
上以中外谷帛至贱,
南齐武帝由于全国各地粮食和帛的价格太贱,
用尚书右丞江夏李之议,
就采纳了尚书右丞、江夏人李的建议,
出上库钱五千万及出诸州钱,
拿出国库库存的五千万钱和各州州库的现款,
皆令籴买。
全部用来购买粮食。
西陵戍主杜元懿建言:
西陵戍主杜元懿建议说:
“吴兴无秋,
“吴兴今年没有收成,
会稽丰登,
会稽则是五谷丰登,所以,
商旅往来,
商贾们在这两地来来往往,
倍多常岁崐。
比平常年份多了一倍。
西陵牛埭税,
西陵牛埭的税收,
官格日三千五百;
朝廷规定是每天三千五百钱,
如臣所见,
但据我观察,
日可增倍。
该地每天的税收可以加倍。我请求,
并浦阳南北津、柳浦四埭,
连带浦阳南北两个渡口、柳浦四个堤坝,
乞为官领摄一年,
交给我管理一年,那么,除了原来的税收外,
格外可长四百许万。
我还可以另外再多缴四百多万钱。
西陵戍前检税,
在西陵戍守地前检查税收,
无妨戍事;
并不妨碍正常的戍守。
余三埭自举腹心。”
剩下来的那三个牛马场,我自己选派可靠的人去负责。”
上以其事下会稽,
武帝把这项建议交给会稽郡研究讨论,
会稽行事吴郡顾宪之议以为:
会稽行事吴郡人顾宪之认为:
“始立牛埭之意,
“最初设立牛埭的意思,
非苟逼蹴以取税也;
并不是要强迫人民缴纳税务,
乃以风涛迅险,
而是因为江上风大浪急,危险很大,所以,
济急利物耳。
为了救急和方便百姓才设立的。
后之监领者不达其本,
以后的负责官员并没有真正了解用意,
各务己功,
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做得有成效,所以,
或禁遏他道,
有的切断了其他道路,只留下一个关口;
或空税江行。
有的则对那些往来江上而未装货物的船只也征税。
按吴兴频岁失稔,
考查吴兴的情况,这几年农业一直没有获得丰收,
今兹尤甚,
今年特别惨重,人们都纷纷逃走,
去之从丰,
到富有的地方去谋生,
良由饥棘。
这的确是由于饥饿所迫而不得已背井离乡。
埭司责税,
堤坝的负责官员却仍向他们收税,
依格弗降,
并按照标准,不肯不收一点儿。
旧格新减,
旧有的税收标准近来已经有人认为应该减少,
尚未议登,
这一建议还没有决定是否采纳执行,但是,
格外加倍,
税收却又加倍增长起来,
将以何术!
这将用什么办法呢?
皇慈恤隐,
皇上恩慈,怜悯老百姓的痛苦,提出打开粮仓,赈济人民,
振廪蠲调;
免除人民的田赋和其他杂税。但是,
而元懿幸灾榷利,
杜元懿却利用人民的苦难,
重增困瘼,
贪图眼前的小利,进一步加重人民的困苦。
人而不仁,
一个人没有仁爱之心,
古今共疾!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今天,他都会受到人们的痛恨!如果一旦按照他的建议去做,而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若事不副言,
那么,
惧贻谴诘,
他害怕朝廷的责罚、盘问,
必百方侵苦,
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向人民勒索,这样一来,
为公贾怨。
就会为朝廷招来怨恨。
元懿禀性苛刻,
杜元懿秉性苛薄尖刻,
已彰往效;
以前已经有明显的事实,
任以物土,
如果再把一个地方交给他管理,
譬以狼将羊,
那就好像是让狼去领导羔羊。而且,
其所欲举腹心,
他打算推选可靠的人,
亦当虎而冠耳。
也不过是一些戴着帽子的猛虎罢了。
书云:
古书上说:
‘与其有聚敛之臣,
‘与其有搜刮财产的臣子,
宁有盗臣,
不如有偷盗财产的臣子。’这是说,
’此言盗公为损盖微,
偷窃国家财产所造成的损害要稍微小些,
敛民所害乃大也。
而搜刮民财所造成的伤害更大。
愚又以便宜者,
我又认为,所谓方便适宜,
盖谓便于公,
是说对国家来说方便,
宜于民也。
对百姓来说适宜。
窃见顷之言便宜者,
我私下察看了一下近来所提出的所有有关方便适宜的建议,
非能于民力之外,
这些建议都不能提出在使老百姓尽力之外,
用天分地;
还要利用天时,竭尽地利,大体上,
率皆即日不宜于民,
这些建议都是眼前对百姓不合适,
方来不便于公。
将来对朝廷也肯定是不利的。
名与实反,
名与实是相对的,
有乖政体。
它违反施政的根本。
凡如此等,
大凡像以上这类事情,
诚宜深察。”
实在是应该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
上纳之而止。
武帝采纳了顾宪之的建议,没有轻举妄动。
魏主访群臣以安民之术。
孝文帝向文武百官们询问安定人民的办法。
秘书丞李彪上封事,
秘书丞李彪呈上密奏,
以为:
认为:
“豪贵之家,
“豪门富贵人家,
奢僭过度,
奢侈挥霍没有限度。所以,
第宅车服,
对他们的住宅、车马和衣服,
宜为之等制。
都应该制定一个标准进行管理。
又,
“另外,
国之兴亡,
一个国家是走向兴盛还是走向衰亡,
在冢嗣之善恶;
关键在于帝王承继人是善良还是酷恶,
冢嗣之善恶,
而继任者的善恶,
在教谕之得失。
又在于教育训导的得失。
高宗文成皇帝尝谓群臣曰:
文成皇帝曾经对文武百官们说:
‘朕始学之日,
‘朕从前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
年尚幼冲,
年龄还小,
情未能专;
心还不能专一。等到后来崐登上帝位,
既临万机,
亲自日理万机了,
不遑温习。
又没有多余的时间温习以前的功课了。
今日思之,
今天想起来,
岂唯予咎,
岂能说只是我个人的过错,
抑亦师傅之不勤。
也是师傅管教得不严,不勤勉努力的结果。
’尚书李欣免冠谢。
’当时,尚书李立刻脱下帽子,请求处分。
此近事之可鉴者也。
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值得借鉴。我认为,
臣谓宜准古立师傅之官,
应该以古代方法为准绳,也设立师傅这一官职,
以训导太子。
让他们专门引导太子。
又,
“另外,
汉置常平仓以救匮乏。
汉朝曾经在平时设置常平仓,遇到灾荒年月,就用仓中的粮食救济灾民。
去岁京师不稔,
去年,京城农作物歉收,
移民就丰。
如果把老百姓都迁移到丰收富裕地区,
既废营生,
这样既荒废了人民正常的生活劳作,
困而后达,
又要面临艰难困苦、千里流离的困境,才能到达目的地,
又于国体,
而且对于国家来说,
实有虚损。
损耗也很大。
曷若豫储仓粟,
为什么不事先把粮食储存起来建立粮仓,
安而给之,
安安稳稳地发放给灾民?
岂不愈于驱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哉!
这难道不比把老老少少驱赶到千里之外去乞讨糊口更好些吗?所以,
宜析州郡常调九分之二,
朝廷应该在州郡正常的税收中抽出九分之二,
京师度支岁用之余,
将京城全年开支剩余的费用全部拿出来,
各立官司,
分别建立管理机构,
年丰籴粟积之于仓,
在丰收时买进粮食,全部储存在仓库里;遇上歉收年月,
俭则加私之二粜之于人。
就可以加两分利卖给老百姓。
如此,
这样一来,
民必力田以取官绢,
老百姓一定会努力种田,用以购买官府的绢帛;
积财以取官粟。
积蓄钱财,用来购买官府的粮食。丰收年月,就一直储存,
年登则常积,
等到灾年,
岁凶则直给。
就直接出售给老百姓。
数年之中,
几年之内,我们就会储存大量的粮食,
谷积而人足,
而且老百姓人人充足,即使是有什么灾荒,
虽灾不为害矣。
也不会造成多大灾难。
又,
“另外,
宜于河表七州人中,
应该在黄河以南七州人民之中,
擢其门才,
选拔有才能的人,
引令赴阙,
征召到京城,
依中州官比,
按照中州官员任用的程序,
随能序之。
按照他们的能力分别加以任用。这样做,第一,
一可以广圣朝均新旧之义,
可以推广圣朝对新人、旧人平等对待,一视同仁的大义,
二可以怀江、汉归有道之情。
第二,可以安抚长江、汉水一带归附于圣朝的人心。
又,
“另外,
父子兄弟,
父子兄弟之间,
异体同气;
虽然各有形体,但血缘却是相同的。对于犯罪的罪人进行惩处,
罪不相及,
问罪并不牵连他的亲人,
乃君上之厚恩;
这是皇上的隆厚恩德。
至于忧惧相连,
至于说到他们之间同忧愁、共恐惧,
固自然之恒理也。
这本来是自然而然、情理之中的事。
无情之人,
也有些无情无义的人,
父兄系狱,
父兄被囚禁狱中,
子弟无惨惕之容;
他们的儿子、兄弟们的脸上竟没有一点儿悲哀愁惨的神色。
子弟逃刑,
有的儿子、兄弟逃避刑罚,
父兄无愧恧之色;
他们的父亲、哥哥们的脸上竟也没有羞愧气愤的样子。他们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
宴安荣位,
安于宴饮,
游从自若,
自由自在地游逛,
车马衣冠,
而且无论是骑坐的车马,还是穿的衣服、戴的帽子,
不变华饰;
仍然一如过去一样豪华奢侈,
骨肉之恩,
亲骨肉之间的恩情怎么能到了这种地步!
岂当然也!
我认为,
臣愚以为父兄有犯,
父亲、哥哥犯了罪,
宜令子弟素服肉袒,
应该让他们的儿子、弟弟穿白色衣服,袒露胸背,
诣阙请罪。
到皇宫门外请求处罚。
子弟有坐,
儿子、弟弟犯罪入狱,
宜令父兄露版引咎,
也应该让他们的父亲、哥哥公开上书,引咎自责,
乞解所司;
请求解除他们所担任的官职,
若职任必要,
如果他们的职位确实重要,
不宜许者,
不适于批准辞职的,
慰勉留之。
则不妨加以安慰,劝他们留任。
如此,
只有这样做,
足以敦厉凡薄,
才只可以督促那些庸俗薄情的人,
使人知所耻矣。
让人们知道什么是羞耻。
又,
“另外,
朝臣遭亲丧者,
朝廷大臣遭到父母亲人去世的情况时,
假满赴职。
丧假一满,就得回来任职,同时,得照样穿绫罗绵段,
衣锦乘轩,
乘坐豪华高大的车辆,
从郊庙之祀;
跟随皇上去祭祀天地祖先,
鸣玉垂,
身佩宝玉,头垂帽穗,
同庆赐之燕;
和其他官员一样去参加庆贺赏赐的宴请,这样做,
伤人子之道,
实崐在是在伤害做儿子的孝道之心,
亏天地之经。
违背了天地万物的根本自然的法则。我认为,
愚谓凡遭大父母、父母丧者,
大凡是遇上祖父母、父母去世的人,都应该允许他们守丧三年。
皆听终服;
如果没有他,
若无其人,
该部门职务出现空缺、无法继续工作时,
职业有旷者,
就应该下达安慰劝抚的诏书,
则优旨慰谕,
让他任职工作,
起令视事,
但也只是让他负责总的大方面事情,
但综司出纳、敷奏而已,
诸如支出与收入、奏报陈述而已,
国之吉庆,
国家的吉庆大典,
一令无预。
一律不让他参加。如果他身为军职,在发生紧急情况时,那么他就应像古代晋国将帅一样穿上黑色丧服,
其军旅之警,
跟随军队执行命令,
墨从役,
这样做,
虽愆于礼,
虽然不合礼教,但情况急迫,
事所宜行也。”
也就应该这样做了。”对秘书丞李彪的建议,
魏主皆从之。
孝文帝全部接受。从此以后,
由是公私丰赡,
北魏朝廷与老百姓个人的财力都充裕丰厚起来,
虽时有水旱,
虽然有时遇上水灾、旱灾,
而民不困穷。
但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困苦、贫穷。
魏遣兵击百济,
北魏朝廷派人进攻百济王国,
为百济所败。
被百济王国打败。
七年(己巳、489)
七年(己巳,公元489年)
春,
春季,
正月,
正月,
辛亥,
辛亥(初七),
上祀南郊,
南齐武帝前往南郊祭天,
大赦。
实行大赦。
魏主祀南郊,
孝文帝到平城南郊祭祀天神,
始备大驾。
开始使用大驾出行。
壬戌,
壬戌(十八日),
临川献王映卒。
南齐临川献王萧映去世。
初,
当初,
上为镇西长史,
武帝担任镇西长史时,
主簿王晏以倾谄为上所亲,
主簿王晏竭力谄媚阿谀,受到武帝的宠信,从那以后,
自是常在上府。
王晏就经常逗留在武帝的府中。
上为太子,
武帝为太子时,
晏为中庶子。
王晏就担任了中庶子。
上之得罪于太祖也,
后来武帝惹怒过高帝,
晏称疾自疏。
王晏马上声称有病,同武帝疏远了。
及即位,
武帝继位后,
为丹杨尹,
任命王晏为丹杨尹,
意任如旧,
对他的感情和信任,一如往日,
朝夕一见,
每天朝晨和晚上都要召见一次,
议论朝事;
商讨国家大事。
自豫章王嶷及王俭皆降意接之。
从豫章王萧嶷到王俭以下的官员,都曲意奉迎,想方设法和王晏交往。
二月,
二月,
壬寅,
壬寅(二十八日),
出为江州刺史,
武帝任命王晏为江州刺史,
晏不愿外出,
王晏不想远离朝廷,
复留为吏部尚书。
又把他留下来,命他为吏部尚书。
三月,
三月,
甲寅,
甲寅(十一日),
立皇子子岳为临贺王,
武帝立皇子萧子岳为临贺王,
子峻为广汉王,
萧子峻为广汉王,
子琳为宣城王,
萧子琳为宣城王,
子珉为义安王。
萧子珉为义安王。
夏,
夏季,
四月,
四月,
丁丑,
丁丑(初四),
魏主诏曰:
孝文帝下诏说:
“升楼散物以赉百姓,
“登到城楼上去散发救济品,接济灾民,
至使人马腾践,
致使人群与马匹相互践踏,
多有伤毁;
很多人受伤致残。
今可断之,
从现在起一律禁止,
以本所费之物,
所有分发的救济品,
赐老疾贫独者。”
直接送给孤寡老人、病人、穷人和孤儿。”
丁亥,
丁亥(十四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遂如方山;
又前往方山。
己丑,
己丑(十六日),
还宫。
返回宫中。
上优礼南昌文宪公王俭,
南齐武帝对尚书令、南昌文献公王俭礼遇非常优厚,
诏三日一还朝,
命他每隔三天来朝廷一趟,
尚书令史出外谘事。
其他时间则由尚书令史去他那里请示。
上犹以往来烦数,
武帝认为这样做过于烦琐,
复诏俭还尚书下省,
又命令王俭回到尚书下省,
月听十日出外。
每月有十天可以在家。
俭固求解选。
而王俭则坚决请求辞去吏部,
诏改中书监,参掌选事。
武帝改命他为中书监、参掌选事。
五月,
五月,
乙巳,
乙巳(初三),
俭卒。
王俭去世。
王晏既领选,
王晏掌握朝官任免大权后,
权行台阁,
在朝中任意行使,
与俭颇不平。
与王俭之间很不和。在王俭去世后,
礼官欲依王导,
礼官打算按照王导的先例,
谥俭为文献。
加王俭谥号为文献。
晏启上曰:
王晏报告武帝说:
“导乃得此谥;
“过去只有王导才得到这一谥号,
但宋氏以来,
但自从宋朝崐以来,
不加异姓。”
不曾把它加给皇族外其他姓氏的人。”
出,
王晏从宫内出来,
谓亲人曰:
对他亲近的人说:
“‘平头宪’事已行矣。”
“‘平头宪’是王俭的谥号,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徐湛之之死也,
徐湛之被杀时,
其孙孝嗣在孕得免,
他的孙子徐孝嗣还在母亲腹中,因而得以幸免。
八岁,
等到他八岁时,
袭爵枝江县公,
承袭了祖父徐湛之的枝江县公的封号,
尚宋康乐公主。
娶了宋孝武帝的女儿康乐公主为妻。
及上即位,
齐武帝即位后,
孝嗣为御史中丞,
徐孝嗣担任了御史中丞,
风仪端简。
他仪表端庄,做事干练。
王俭谓人曰:
王俭对别人说:
“徐孝嗣将来必为宰相。”
“徐孝嗣将来肯定会做宰相。”
上尝问俭:
武帝也曾经问过王俭:
“谁可继卿者?”
“谁可以接任你的职位?”
俭曰:
王俭回答说:
“臣东都之日,
“臣解除宰相职位后,
其在徐孝嗣乎!”
恐怕只有徐孝嗣最适合接任。”
俭卒,
王俭去世时,
孝嗣时为吴兴太守,
徐孝嗣担任吴兴太守。
征为五兵尚书。
武帝征召他为五兵尚书。
庚戌,
庚戌(初八),
魏主祭方泽。
孝文帝在沼泽中建筑方坛,祭祀地神。
上欲用领军王奂为尚书令,
南齐武帝想要起用领军将军王奂为尚书令,
以问王晏。
征求王晏的意见。
晏与奂不相能,
王晏和王奂之间彼此不相容,
对曰:
王晏回答说:
“柳世隆有勋望,
“柳世隆建过大功,很有声望,
恐不宜在奂后。”
恐怕不宜在王奂之下。”
甲子,
甲子(二十二日),
以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尚书令,
武帝任命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尚书令,
王奂为左仆射。
王奂为左仆射。
六月,
六月,
丁亥,
丁亥(十五日),
上如琅邪城。
南齐武帝前往琅邪城。
魏怀朔镇将汝阴灵王天赐,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南安惠王桢,
北魏怀朔镇将、汝阴灵王拓跋天赐和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南安惠王拓跋桢二人,
皆坐赃当死。
都因贪污罪当处死。
冯太后及魏主临皇信堂,
冯太后和孝文帝为此亲自到皇信堂,
引见王公,
召见王公要人。
太后令曰:
冯太后首先发问说:
“卿等以为当存亲以毁令邪,
“你们认为,应该顾念亲情、毁弃法律呢,
当灭亲以明法邪?”
还是应该大义灭亲,以严明法律呢?”
群臣皆言:
大臣们都说:
“二王,景穆皇帝之子,
“二王都是景穆皇帝的儿子,
宜蒙矜恕。”
应该得到宽恕。”
太后不应。
冯太后没有回答。
魏主乃下诏,称:
孝文帝下诏声称:
“二王所犯难恕,
“二王所犯的罪行,实在是难以宽恕。但是,
而太皇太后追惟高宗孔怀之恩;
太皇太后追思文成帝的大恩,顾念手足之情,
且南安王事母孝谨,
再加上南安王侍奉母亲,十分孝敬恭谨,
闻于中外,
内外闻名。因此,
并特免死,
现在特别赦免二王的死罪,
削夺官爵,
撤销官职和爵位,
禁锢终身。”
终身监禁。”
初,
最初,
魏朝闻桢贪暴,
北魏朝廷得知拓跋桢贪婪暴虐,
遣中散闾文祖诣长安察之,
就派中散吕文祖抵达长安调查,
文祖受桢赂,
吕文祖暗中接受了拓跋桢的贿赂,
为之隐;
为他隐瞒了事实真相。
事觉,
事情被查以后,
文祖亦抵罪。
闾文祖也受到了同样的处罚。
冯太后谓群臣曰:
冯太后对大臣们说:
“文祖前自谓廉,
“吕文祖以前自称廉洁奉公,
今竟犯法。
而今竟也贪赃枉法。
以此言之,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
人心信不可知。”
人心叵测,难以探知。”
魏主曰:
孝文帝说:
“古有待放之臣。
“古代有一种待放的大臣。
卿等自审不胜贪心者,
你们在座的如果扪心自省,认为自己不能克制贪欲,
听辞位归第。”
允许你们辞职回家。”
宰官、中散慕容契进曰:
宰官、中散大夫慕容契进言说:
“小人之心无常而帝王之法有常;
“小人之心常变,帝王的法律却是永恒不变的,
以无常之心奉有常之法,
以常变之心去应付不变的法律,恐怕不是我所能够担当的,
非所克堪,
所以,
乞从退黜。”
我请求辞职免官。”
魏主曰:
孝文帝说:
“契知心不可常,
“慕容契知道人心是不可能不变的,
则知贪之可恶矣,
就一定知道贪婪是令人厌恶的,
何必求退!”
你何必请求辞职呢!”
迁宰官令。
于是提升他为宰官令。
契,白曜之弟子也。
慕容契是慕容白曜的侄子。
秋,
秋季,
七月,
七月,
丙寅,
丙寅(二十五日),
魏主如灵泉池。
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魏主使群臣议,
孝文帝召集文武百官讨论,
“久与齐绝,
“我国和齐国断绝交往已经很久了,
今欲通使,
如今,我打算派人出使齐国,
何如?”
各位认为如何?”
尚书游明根曰:
尚书游明根说:
“朝廷不遣使者,
“朝廷没有派人出使齐国,
又筑醴阳深入彼境,
又深入齐国境地兴筑了醴阳城,
皆直在萧赜。
这二件事的道理都在萧赜一边。
今复遣使,
如今再派遣使节前去,
不亦可乎!”
这不是很好吗?”
魏崐主从之。
孝文帝接受游明根的建议。
八月,
八月,
乙亥,
乙亥(初四),
遣兼员外散骑常侍邢产等来聘。
派遣兼员外散骑常侍的邢产等人来访。
九月,
九月,
魏出宫人以赐北镇人贫无妻者。
北魏朝廷遣散出大批宫女,把她们赏赐给北方六镇没有妻子的贫民。
冬十一月,
冬季,十一月,
己未,
己未(十九日),
魏安丰匡王猛卒。
北魏安丰匡王拓跋猛去世。
十二月,
十二月,
丙子,
丙子(初七),
魏河东王苟颓卒。
北魏河东王拓跋苟颓去世。
平南参军颜幼明等聘于魏。
南齐平南参军颜幼明等人前往北魏访问。
魏以尚书令尉元为司徒,
北魏朝廷任命尚书令尉元为司徒,
左仆射穆亮为司空。
左仆射穆亮为司空。
豫章王嶷自以地位隆重,
南齐豫章王萧嶷自认为地位很高,
深怀退素,
深怀激流勇退之心。这一年,
是岁,
他上书请求辞职,
启求还第;
返回旧邸。
上令其世子子廉代镇东府。
武帝命令萧嶷的世子萧子廉代替父亲镇守东府。
太子詹事张绪领扬州中正,
太子詹事张绪兼领扬州中正时,
长沙王晃属用吴兴闻人邕为州议曹,
长沙王萧晃托付他起用吴兴人闻人邕为州议曹,
绪不许。
张绪不同意。于是,
晃使书佐固请,
萧晃又派书佐坚持请求,
绪正色曰:
张绪面色严肃地说:
“此是身家州乡,
“这里是我自己的家乡,
殿下何得见逼!”
殿下怎么能这么逼迫我?”
侍中江学为都官尚书。
南齐侍中江担任都官尚书。
中书舍人纪僧真得幸于上,
中书舍人纪僧真得到武帝的宠信,
容表有士风,
纪僧真举止仪容都具有士大夫风采,
请于上曰:
他向武帝请求说:
“臣出自本县武吏,
“臣不过是出身于本县的一名武官,
邀逢圣时,
幸运地赶上了清明盛世,
阶荣至此;
官阶和荣耀才如此之高。
为儿昏得荀昭光女,
我的儿子还娶了荀昭光的女儿。现在,
即时无复所须,
我已经不再有其他的需求,
唯就陛下乞作士大夫。”
只请求陛下能允许我加入大夫行列。”
上曰:
武帝说:
“此由江、谢瀹,
“这件事应该由江、谢瀹决定,
我不得措意,
我不能参与,
可自诣之。”
你可以自己去他们那里请求。”于是,
僧真承旨诣,
纪僧真就按照武帝的旨意来到江那里,
登榻坐定,
在榻席上坐稳后,
顾命左右曰:
江回过头去命令他的左右侍从们说:
“移吾床远客!”
“把我的坐榻抬远些,远离客人!”
僧真丧气叮而退,
纪僧真垂头丧气地退出来了,
告上曰:
向武帝报告说:
“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士大夫原来不是皇上能够命令的!”
,湛之孙;瀹,
江是江湛的孙子。
之弟也。
谢瀹是谢的弟弟。
柔然别帅叱吕勤帅众降魏。
柔然汗国另外一部落首领叱吕勤率众投降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