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助楚攻秦 - 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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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助楚攻秦

文白对照

张仪以商於之地诱楚绝齐,楚王中计致楚齐交恶,秦齐联合击败楚军,楚国大败。

张仪献策

齐助楚攻秦,
齐国帮助楚国进攻秦国, 
取曲沃。
攻下了曲沃(秦地)。 
其后,秦欲伐齐,
后来秦想要报仇进攻齐国。 
齐、楚之交善,
可是由于齐、楚是友好国家, 
惠王患之,
秦惠王为此甚感忧虑, 
谓张仪曰:
于是秦惠王就对张仪说: 
“吾欲伐齐,
“寡人想要发兵攻齐, 
齐楚方欢,
无奈齐、楚两国关系正密切, 
子为寡人虑之,奈何?”
请贤卿为寡人考虑一下怎么办才好?” 
张仪曰:
张仪说: 
“王其为臣约车并币,
“请大王为臣准备车马和金钱, 
臣请试之。”
让臣去南方游说楚王试试看!” 
 

楚王受诱

张仪南见楚王,
于是张仪去南方楚国见楚怀王说: 
曰:
“敝国国王最敬重的人莫过于大王了, 
“弊邑之王所说甚者,
我做臣子, 
无大大王;
也莫过于希望给大王你做臣子; 
唯仪之所甚愿为臣者,亦无大大王。弊邑之王所甚憎者,
敝国所最痛恨的君主莫过于齐国,而臣张仪最不愿侍奉的君主莫过于齐王。 
无大齐王;
现在齐国罪恶, 
唯仪甚憎者,
对秦王来说是最严重的, 
亦无大齐王。
因此秦国才准备发兵征讨齐国, 
今齐王之罪,其于弊邑之王甚厚,弊邑欲伐之,
无奈贵国跟齐国缔结有军事攻守同盟, 
而大国与之欢,
以致使秦王无法好好侍奉大王, 
是以弊邑之王不得事令而仪不得为臣也。
同时也不能使臣张仪做大王的忠臣。 
大王苟能闭关绝齐,
然而如果大王能关起国门跟齐断绝交邦, 
臣请使秦王献商、於之地,方六百里。
让臣劝秦王献上方圆600里商、于土地。 
若此,
如此一来, 
齐必弱,
齐就丧失了后援,而必定走向衰弱; 
齐弱则必为王役矣。
齐走向衰弱以后,就必然听从大王号令。由此看来,大王如果能这样做, 
则是北弱齐,
楚国不但在北面削弱了齐国的势力, 
西德于秦,
而又在西南对秦国施有恩惠, 
而私商於之地以为利也,
同时更获得了商、于600里的土地, 
则此一计而三利俱至。”
这真是一举三得的上策。” 
 

陈轸谏阻

楚王大说,
楚怀王一听, 
宣言之于朝廷,
非常高兴, 
曰:
就赶紧在朝宣布: 
“不纐得商於之田,
“寡人已经从秦国得到商、于600里肥沃的土地!” 
方六百里。”
群臣听了怀王的宣布, 
群臣闻见者毕贺,
都一致向怀王道贺, 
陈轸后见,
惟独客卿陈轸最后晋见, 
独不贺。
而且根本不向怀王道贺。 
楚王曰:
这时怀王就很诧异的问: 
“不纐不烦一兵不伤一人,
“寡人不发一卒,而且没有伤亡一名将士, 
而得商於之地六百里,
就得到商、于600里土地, 
寡人自以为智矣!
寡人认为这是一次外交上的重大胜利, 
诸士大夫皆贺,
朝中文武百官都向寡人道贺, 
子独不贺,
偏只有贤卿一人不道贺, 
何也?”
这是为什么?” 
陈轸对曰:
陈轸回答说: 
“臣见商、於之地不可得,
“因为我认为,大王不但得不到商、于600里, 
而患必至也,
反而会招来祸患, 
故不敢妄贺。”
所以臣才不敢随便向大王道贺。” 
王曰:
怀王问: 
“何也?”
“什么道理呢?” 
对曰:
陈轸回答说: 
“夫秦所以重王者,
“秦王所以重视大王的原因, 
以王有齐也。
是因为有齐国这样一个强大盟邦。 
今地未可得而齐先绝,
如今秦国还没把地割给大王,大王就跟齐国断绝邦交, 
是楚孤也,
如此就会使楚国陷于孤立状态, 
秦又何重孤国?
秦国又怎会重视一个孤立无援的国家呢? 
且先出地绝齐,
何况如果先让秦国割让土地,楚国再来跟齐断绝邦交, 
秦计必弗为也。
秦国必不肯这样做; 
先绝齐后责地,
要是楚国先跟齐国断交,然后再向秦要求割让土地, 
且必受欺于张仪。
那么必然遭到张仪欺骗而得不到土地。 
受欺于张仪,
受了张仪的欺骗, 
王必惋之。
以后大王必然懊悔万分; 
是西生秦患,
结果是西面惹出秦国的祸患, 
北绝齐交,
北面切断了齐国的后援, 
则两国兵必至矣。”
这样秦、齐两国的兵都将进攻楚国。” 
楚王不听,
楚王不听从, 
曰:
说: 
“吾事善矣!
“我的事已经办妥当了, 
子其弭口无言,
你就闭口,不要再多说, 
以待吾事。”
你就等待寡人的吧!” 
楚王使人绝齐,
于是怀王就派使者前往齐国宣布跟齐断绝邦交, 
使者未来,
还没等第一个绝交使者回来, 
又重绝之。
楚王竟急着第二次派人去与齐国绝交。 
 

张仪背约

张仪反,
张仪回到秦国之后, 
秦使人使齐,
秦王就赶紧派使者前往齐国游说, 
齐、秦之交阴合。
秦齐的盟约暗暗缔结成功。果然不出陈轸所料, 
楚因使一将军受地于秦。
当楚国一名将军去秦国接收土地时, 
张仪至,
张仪为了躲避楚国的索土使臣, 
称病不朝。
竟然装病不上朝, 
楚王曰:
楚怀王说: 
“张子以寡人不绝齐乎?”
“张仪以为寡人不愿诚心跟齐国断交吗?” 
乃使勇士往詈齐王。
于是楚怀王就派了一名勇士前去齐国骂齐国, 
张仪知楚绝齐也,
张仪在证实楚齐确实断交以后, 
乃出见使者曰:
才勉强出来接见楚国的索土使臣,说: 
“从某至某,
“敝国所以赠送贵国的土地,是这里到那里, 
广从六里。”
方圆总共是6里。” 
使者月:
楚国使者很谅讶的说: 
“臣闻六百里,
“臣只听说是600里, 
不闻六里。”
却没有听说是6里。” 
仪曰:
张仪赶紧郑重其事的巧辩说: 
“仪固以小人,
“我张仪在秦国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 
安得六百里?”
怎么能说有600里呢?”  
使者反报楚王,
楚国使节回国报告楚怀王以后, 
楚王大怒,
怀王大怒, 
欲兴师伐秦。
就准备发兵去攻打秦国。 
陈轸曰:
这时陈轸走到楚王面前表示: 
“臣可以言乎?”
“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王曰:
怀王说: 
“可矣。”
“可以。” 
轸曰:
于是陈轸就很激动地说: 
“伐秦非计也,
“楚国发兵去攻打秦国,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 
王不如因而赂之一名都,
大王实在不如趁此机会,不但不向秦国要求商、于600里土地,反而再送给秦一个大都市, 
与之伐齐,
目的是跟秦连兵伐齐, 
是我亡于秦而取偿于齐也。
如此或许可以把损失在秦国手里的再从齐国得回来, 
楚国不尚全乎?王今已绝齐,
这不就等于楚国没有损失吗?大王既然已经跟齐国绝交, 
而责欺于秦,
现在又去责备秦国的失信, 
是吾合齐、秦之交也,
岂不是等于在加强秦、齐两国的邦交吗,这样的话, 
国必大伤。”
楚国必受大害!” 
 

楚败反思

楚王不听,
可惜楚怀王仍然没有采纳陈轸的忠谏, 
遂举兵伐秦。
而是照原定计划发兵北去攻打秦国。 
秦与齐合,
秦、齐两国组成联合阵线, 
韩氏从之。
同时韩国也加入了他的军事同盟, 
楚兵大败于杜陵。故楚之土壤士民非削弱,仅以救亡者,
结果楚军被三国联军在杜陵打得惨败。 
计失于陈轸,过听于张仪。
可见, 
计听知覆逆者,唯王驰。计者,
楚国的土地并非不大, 
事之本也;
而人民也并非比其他诸侯软弱, 
听者,存亡之机,计失而过听,
但是之所以会弄得几乎要亡国的惨境, 
能有国者寡也。故曰:计有一二者难悖也,
就是由于怀王没有采纳陈轸的忠实良言, 
听无失本末者难惑。
而过于听信张仪诡诈游说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