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为一 - 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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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为一

文白对照

四国联合攻秦,姚贾出使化解危机,韩非进谗反被诛。

 
 

四国攻秦与姚贾出使

四国为一,
燕、赵、吴、楚四国结成联盟, 
将以攻秦。
准备攻打秦国, 
秦王召群臣宾客六十人而问焉,
秦王召集大臣和宾客共六十多人商议对策。 
曰:
秦王问道: 
“四国为一,将以图秦,
“当下四国联合攻秦, 
寡人屈于内,而百姓靡于外,
而我国正当财力衰竭、战事失利之时, 
为之奈何?”
应该如何对敌?” 
群臣莫对。
大臣们不知怎样回答。 
姚贾对曰:
这时姚贾站出来自告奋勇说: 
“贾愿出使四国,
“臣愿意为大王出使四国, 
必绝其谋,
一定破坏他们的阴谋, 
而安其兵。”
阻止战事的发生。”秦王很赞赏他的胆识和勇敢, 
乃资车百乘,
便拨给他战车百辆, 
金千斤,
黄金千斤, 
衣以其衣,
并让他穿戴起自已的衣冠, 
冠带以其剑。
佩上自己的宝剑。 
姚贾辞行,
于是姚贾辞别秦王,遍访四国。 
绝其谋,
姚贾此行, 
止其兵,
不但达到了制止四国攻秦的战略, 
与之为交以报秦。
而且还与四国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 
秦王大悦。
秦王十分高兴, 
贾封千户,
马上封给他1000户城邑, 
以为上卿。
并任命他为上卿。 
 

韩非进谗

韩非知之,曰:
秦臣韩非指责姚贾说: 
“贾以珍珠重宝,
“姚贾拿着珍珠重宝, 
南使荆、吴,
出使荆、吴、燕、代等地, 
北使燕、出问三年,
长达三年, 
四国之交未必合也,
这些地方的国家未必真心实意和秦国结盟, 
而珍珠重宝尽于内。
而本国国库中的珍宝却已散尽。 
是贾以王之权,
这实际上是姚贾借大王的权势, 
国之宝,
用秦国的珍宝, 
外自交于诸侯,
私自结交诸侯, 
愿王察之。
希望大王明察。 
且梁监门子,
更何况姚贾不过是魏都大梁一个守门人的儿子, 
尝盗于梁,
曾在魏国作过盗贼, 
臣于赵而逐。
虽然在赵国作过官, 
取世监门子,
后来却被驱逐出境, 
梁之大盗,赵之逐臣,
这样一个看门人的儿子、魏国的盗贼、赵国的逐臣, 
与同知社稷之计,
让他参与国家大事, 
非所以厉群臣也。”
不是勉励群臣的办法!” 
 

姚贾自辩与结局

王召姚贾而问曰:
于是秦王召来姚贾问道: 
“吾闻子以寡人财交于诸侯,
“寡人听说你用秦国的珍宝结交诸侯, 
有诸?”
可有此事?” 
对曰:
姚贾坦承无讳: 
“有。”
“有。” 
王曰:
秦王变了脸色说道: 
“有何面目复见寡人?”
“那么你还有什么面目再与寡人相见?” 
对曰:
姚贾回答说: 
“曾参孝其亲,
“昔日曾参孝顺父母, 
天下愿以为子;
天下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儿子; 
子胥忠于君,
伍胥尽忠报主, 
天下愿以为臣;
天下诸侯都愿以之为臣; 
贞女工巧,
贞女擅长女工, 
天下愿以为妃;
天下男人都愿以之为妻。 
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
而臣效忠于大王,大王却不知道, 
贾不归四国,
臣不把财宝送给那四个国家,还能让他们归服谁呢? 
尚焉之?
大王再想, 
使贾不忠于君,
假如臣不忠于王, 
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
四国之君凭什么信任臣呢? 
桀听谗而诛其良将,
夏桀听信谗言杀了良将关龙逢, 
纣闻谗而杀其忠臣,
纣王听信谗言杀了忠臣比干, 
至身死国亡。
以至于身死国亡。 
今王听谗则无忠臣矣。”
如今大王听信谗言,就不会再有忠臣为国出力了。” 
 
王曰:
秦王又说道: 
“子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
“寡人听说你是看门人之子、魏之盗贼、赵之逐臣。” 
姚贾曰:
姚贾仍是不卑不亢: 
“太公望,齐之逐夫,
“姜太公是一个被老婆赶出家门的齐人, 
朝歌之废屠,
在朝歌时连肉都卖不出去的无用的屠户, 
子良之逐臣,
也是被子良驱逐的家臣, 
棘津之雠不庸,
他在棘津时卖劳力都无人雇用。但文王慧眼独具,以之为辅佐, 
文工用之而王。
最终建立王业。 
管仲,
管仲不过是齐国边邑的商贩, 
其鄙人之贾人也,南阳之弊幽,
在南阳穷困潦倒, 
鲁之免囚,
在鲁国时曾被囚禁, 
桓公用之而伯。
齐桓公任用他就建立了霸业。 
百里奚,虞之乞人,
百里奚当初不过是虞国一个乞丐, 
传卖以立革之皮,
身价只有五张羊皮, 
穆公相之而朝西戎。
可是秦穆公任用他为相后竟能无敌于西戎,还有, 
文公用中山盗,
过去晋文公倚仗中山国的盗贼, 
而胜于城濮。
却能在城濮之战中获胜。这些人, 
此四士者,
出身无不卑贱, 
皆有诟丑,
身负恶名, 
大诽于天下,
甚至为人所不齿, 
明主用之,
而明主加以重用, 
知其可与立功。
是因为知道他们能为国家建立不朽的功勋。 
使若卞随、务光、申屠狄,
假如人人都像卞随、务光、申屠狄(古代隐士)那样, 
人主岂得其用哉!
又有谁能为国效命呢? 
故明主不取其污,
所以英明的君主不会计较臣子的过失, 
不听其非,
不听信别人的谗言, 
察其为己用。
只考察他们能否为已所用。 
故可以存社稷者,
所以能够安邦定国的明君, 
虽有外诽者不听;
不听信外面的毁谤, 
虽有高世之名,而无咫尺之功者不赏。
不封赏空有清高之名、没有尺寸之功的人。这样一来, 
是以群臣莫敢以虚愿望于上。”
所有为臣的不就不敢用虚名希求于国君了。” 
 
秦王曰:
秦王叹服: 
“然。”
“爱卿说的在理。” 
乃可复使姚贾而诛韩非。
于是仍让姚贾出使列国而责罚了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