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许越成 - 古文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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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许越成

文白对照

左丘明

吴王夫差击败越国,伍员谏阻许和未果,预言越将复仇灭吴。

吴越初战与求和

吴王
败越于夫椒,
吴王夫差在夫椒打败越军, 
也。
报了槜李之仇, 
遂入越。
趁势攻进越国。 
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
越王勾践带领披甲持盾的五千人守住会稽山, 
使大夫
因吴太宰嚭以行成。
并派大夫文种,通过吴国的太宰嚭向吴王求和。 
吴王打算答应他。 

伍子胥谏言与预言

吴子将许之。
 
曰:
伍员说: 
“不可。
“万万不可! 
臣闻之:
臣听说: 
‘树德莫如
‘树立品德,必须灌溉辛勤;扫除祸害, 
去疾莫如尽。
必须连根拔尽’。 
’昔有
浇杀斟灌以伐斟鄩,
从前过国的浇,杀了斟灌又攻打斟鄩, 
灭夏后相。
灭了夏王相。 
后缗方娠,
相的妻子后缗方怀孕, 
逃出自窦,
从城墙的小洞里逃走, 
归于
回到有仍, 
焉,
生了少康。 
为仍牧正。
少康后来做了有仍的牧正, 
惎浇能戒之。
他对浇恨极了,又能警惕戒备。 
浇使
求之,
浇派椒四处搜寻少康, 
逃奔有虞,
少康逃奔有虞, 
为之庖正,
在那里做了庖正, 
以除其害。
躲避祸害。 
于是妻之以二姚,
虞思两个女儿嫁给他, 
而邑诸纶,
封他在纶邑, 
有田一成,
有田一成,不过十里, 
有众一旅。
有众一旅,不过五百。 
能布其德,
但他能布施德政, 
而兆其谋,
开始谋划, 
以收夏众,
收集夏朝的余部, 
抚其官职;
使其专心供职。 
使
谍浇,
他派女艾去浇那里刺探消息, 
使季杼诱豷,
派季舒去引诱浇的弟弟豷, 
遂灭过、戈,
终于灭亡过国和戈国, 
复禹之绩。
恢复夏禹的功业, 
祀夏配天,
祭祀夏的祖先,以配享天帝, 
不失旧物。
维护了夏朝的天命。 
今吴不如过,
现在吴国不如过国, 
而越大于少康,
越国却大于少康, 
或将丰之,
如果让越国强盛起来, 
不亦难乎?
吴国岂不就难办了吗? 
勾践能亲而务施,
勾践这个人能够亲近臣民,注重施布恩惠。 
施不失人,
肯施恩惠,就不失民心; 
亲不弃劳,
亲近臣民,就不会忽略有功之人。 
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
他与我国土地相连,世代有仇, 
于是乎克而弗取,
现在我们战胜了他, 
将又存之,
不但不加以消灭, 
违天而
寇雠,
反而打算保全他, 
后虽悔之,
这真是违背天命而助长仇敌, 
不可食已。
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之衰也,
姬姓的衰亡, 
日可俟也。
指日可待呀。 
介在蛮夷,
我国处在蛮夷之间, 
而长寇雠,
而又助长仇敌, 
以是求伯,
这样谋霸业, 
必不行矣。”
行不通啊!” 
吴王不听。 
弗听。
伍员退下来, 
退而告人曰:
对人说: 
“越十年生聚,
“越国用十年时间聚集财富, 
而十年教训,
再用十年时间教育和训练人民, 
二十年之外,
二十年后, 
吴其为沼乎!”
吴国的宫殿怕要变成池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