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之世系与受命治水
夏禹，
夏禹，
名曰文命。
名叫文命。
禹之父曰鲧，
禹的父亲是鲧，
鲧之父曰帝颛顼，
鲧的父亲是颛顼帝，
颛顼之父曰昌意，
颛顼的父亲是昌意，
昌意之父曰黄帝。
昌意的父亲是黄帝。
禹者，
禹，
黄帝之玄孙
而帝颛顼之孙也。
是黄帝的玄孙，颛顼帝的孙子。
禹之曾大父
昌意及父鲧皆不得在帝位，
禹的的曾祖父昌意和父亲鲧都没有登临帝位，
为人臣。
而是给天子做大臣。
当帝尧之时，
当尧帝在位的时候，
鸿水
滔天，
洪水滔天，
浩浩怀
山襄陵，
浩浩荡荡，包围了高山，漫上了丘陵，
下民其忧。
下民都为此非常忧愁。
尧求能治水者，
尧寻找能治理洪水的人，
群臣四岳皆曰鲧可。
四岳群臣都说鲧可以。
尧曰：
尧说：
“鲧为人负命
毁族，
“鲧这个人违背天命，毁败同族，
不可。”
用不得。”
四岳曰：
四岳都说：
“等
之未有贤于鲧者，
“比较起来，众大臣还没有谁比他更强，
愿帝试之。”
希望您让他试试。”
于是尧听四岳，
于是尧听从了四岳的建议，
用鲧治水。
任用鲧治理洪水。
九年而水不息，
九年时间过去，洪水仍然泛滥不息，
功用不成。
治水没有取得成效。
于是帝尧乃求人，
这时尧帝寻找继承帝位的人，
更得舜。
又得到了舜。
舜登
用，
舜被举用，
摄行
天子之政，
代行天子的政务，
巡狩
。
到四方巡视。
行视鲧之治水无状
，
舜在巡视途中，看到鲧治理洪水干得不成样子，
乃殛
鲧于羽山以死。
就把他流放到羽山，结果鲧就死在那里。
天下皆以舜之诛
为是。
天下人都认为舜对鲧的惩罚是正确的。
于是舜举鲧子禹，
舜又举用了鲧的儿子禹，
而使续鲧之业。
让他 来继续他父亲鲧治水的事业。
尧崩
，
尧逝世以后，
帝舜问四岳曰：
舜帝问四岳说：
“有能成美
尧之事者使居官？”
“有谁能光大尧帝的事业，让他担任官职呢？”
皆曰：
大家都说：
“伯禹为司空，
“伯禹当司空，
可成美尧之功。”
可以光大尧帝的事业。”
舜曰：
舜说：
“嗟
，
“嗯，
然！”
好！”
命禹：
然后命令禹说：
“女
平水土，
“你去平治水土，
维
是勉之。”
要努力办好啊！”
禹拜
稽首，
禹叩头拜谢，
让于契、后稷、皋陶。
谦让给契、后稷、皋陶。
舜曰：
舜说：
“女其往视尔事
矣。”
“你还是快去办理你的公事吧！”
大禹治水与九州划分
禹为人敏给
克勤，
禹为人聪敏机智，能吃苦耐劳，
其德不违，
他遵守道德，
其仁可亲，
仁爱可亲，
其言可信：
言语可信。
声为律
，
他的声音就是标准的音律，
身为度
，
他的身躯就是标准的尺度，
称以出
；
凭着他的声音和躯体就可以校正音律的高低和尺度的长短。他勤勤恳恳，
亶亶穆穆*
，
庄重严肃，
为纲为纪。
堪称是百官的典范。
禹乃遂与益、后稷奉帝命，
禹接受了舜帝的命令，与益、后稷一起到任，
命诸侯百姓
兴人徒以傅土，
命令诸侯百官发动那些被罚服劳役的罪人分治九州土地。他一路上穿山越岭，
行山表木
，
树立木桩作为标志，
定
高山大川。
测定高山大川的状貌。
禹伤
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
禹为父亲鲧因治水无功而受罚感到难过，就不顾劳累，
乃劳身
焦思，
苦苦的思索，
居外十三年，
在外面生活了十三年，
过家门不敢入。
几次从家门前路过都没敢进去。
薄
衣食，
他节衣缩食，
致
孝于鬼神。
尽力孝敬鬼神。
卑
宫室，
居室简陋，
致费于沟淢
。
把资财用于治理河川。
陆行乘车，
他在地上行走乘车，
水行乘船，
在水中行走乘船，
泥行乘橇
，
在泥沼中行走就乘木橇，
山行乘檋
。
在山路上路上行走就穿上带铁齿的鞋。
左准
绳，
他左手拿着准和绳，
右规
矩，
右手拿着规和矩，
载四时
，
还装载着测四时定方向的仪器，
以开九州
，
开发九州土地，
通九道
，
疏导九条河道，
陂
九泽，
修治九个大湖，
度
九山。
测量九座大山。
令益予众庶
稻，
他让益给民众分发稻种，
可种卑湿
。
可以种植在低洼潮湿的土地上。
命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
又让后稷赈济吃粮艰难的民众。
食少，
粮食匮乏时，
调有余相给，
就让一些地区把余粮调济给缺粮地区，
以均
诸侯。
以便使各诸侯国都能有粮食吃。
禹乃行相
地宜所有以贡，
禹一边行进，一边考察各地的物产情况，规定了应该向天子交纳的贡赋，
及山川之便利
。
并考察了各地的山川地形，以便弄清诸侯朝贡时交通是否方便。
禹行自冀州始。冀州：
禹治水及考察是从帝都冀州开始的。
既
载壶口，
在冀州先完成了壶口的工程，
治梁及岐
。
又治理梁山及其支脉。
既修
太原，
治理好太原地区，
至于岳阳。
一直到太岳山之南。
覃怀致功
，
修治好覃怀之后，
致于衡漳。
又继续修治了衡水和漳水。
其土白壤
。
冀州的土质色白而松软，
赋上上错
，
这里的赋税属上上，即第一等，有时也杂有第二等，
田中中
。
田地属于中中，即第五等。
常、卫既从
，
常水、卫水疏通了，
大陆既为
。
大陆泽也修治完毕。
鸟夷皮服*
。
东北鸟夷部族的贡品是皮衣。
夹右碣石，
其进贡路线是绕道碣石山向西，
入于海*
。
进入黄河。
济、河维
沇州：
济水和黄河之间是沇（兖）州：
九河既道
，
这个地区的九条河都已疏通，
雷夏既泽
，
雷夏蓄积成了一个大湖。
雍、沮会同，
雍水和沮水汇合流入泽中，
桑土既蚕
，
土地上种了桑，养了蚕，
于是民得下丘居土
。
于是民众都能从山上搬下来定居在平地上。
其土黑坟
，
沇州的土质发黑而且肥美，
草繇
木条。
草长得茂盛，树木高大。
田中下
，
这里田地属中下，即第六等，
赋贞
，
赋税属下下，即第九等，
作十有三年乃同*
。
经过十三年的整治之后，才能和其他各州相同。
其贡漆、丝，
这一地区进贡的物品是漆、丝，
其篚
织文。
还有用竹筐盛着的有花纹的锦绣。进贡时走水路，
浮
于济、漯，
由济水进入漯（ｔà，踏）水，
通于河。
然后进入黄河。
海岱维青州：
大海到泰山之间是青州：
堣夷既略
，
在这个地区堣夷平治之后，
潍、淄其道。
淮水、淄水也得到了疏通。
其土白坟，
这里的土质色白而且肥美，
海滨广潟
，
海滨一带宽广含碱，
厥
田斥卤。
田地多是盐碱地。
田上下
，
田地属上下，即第三等，
赋中上
。
赋税属中上，即第四等。
厥贡盐絺
，
进贡的物品是盐和细葛布，
海物
维错，
有时也进贡一些海产品，
岱畎
丝、枲、铅、松、怪石，
还有泰山谷地生产的丝、大麻、锡、松木、奇异的石头，
莱夷为牧，
莱夷地区可以放牧，所以，那里进贡畜牧产品，
其篚酓丝
。
还有用筐盛着用来作琴弦的柞蚕丝。进贡时，
浮于汶，
走水路，
通于济。
由汶水转入济水。
海岱及淮维徐州：
大海、泰山到淮水之间是徐州：
淮、沂其治，
在这个地区治理了淮水、沂水，
蒙、羽其艺
。
蒙山、羽山一带也可以种植作物了。
大野既都
，
大野成了一个蓄水湖，
东原厎平
。
东原的水也都退去。
其土赤埴
坟，
这里的土质呈红色，有粘性而且肥美，
草木渐包
。
草木丛生，渐渐繁茂。
其田上中
，
田地属上中，即第二等，
赋中中
。
赋税属中中，即第五等。
贡维土五色
，
进贡的物品是供天子筑坛祭天用的五色土，
羽畎夏
狄，
羽山谷中的野鸡，
峄阳孤桐
，
峄山南面生产的可用以制琴瑟的孤生桐，
泗滨浮磬
，
泗水之滨浮石制的石磬，
淮夷珠
臮鱼，
淮夷的珍珠和鱼类，
其篚玄纤缟
。
还有用竹筐盛着的纤细洁净的黑白丝绸。
浮于淮、泗，
进贡时，
通于河。
走水路通过淮水、泗水，
然后转入黄河。
淮海维扬州：
淮河与大海之间是扬州：
彭蠡既都，
彭蠡（ｌǐ，里）汇成了湖泊，
阳鸟
所居。
成了鸿雁南归时的栖息之地。
三江既入
，
松江、钱塘江、浦阳江在那里入海，
震泽致定
。
震泽地区也获得安定了。
竹箭
既布。
竹林密布，
其草惟夭
，
野草繁茂，
其木惟乔
，
树木高大。
其土涂泥
。
这里的土质湿润。
田下下
，
田地属下下，即第九等，
赋下上
上杂。
赋税居下上，即第七等，有时可居第六等。
贡金三品
，
进贡的物品是三色铜，
瑶
、琨、竹箭，
瑶、琨等美玉和宝石，以及竹箭，
齿
、革、羽、旄，
还有象牙、皮革、羽毛、旄（ｍáｏ，
岛夷
卉服，
毛）牛尾和岛夷人穿的花草编结的服饰，
其篚织贝
，
以及用竹筐盛着的有贝形花纺的锦缎，
其包橘、柚
锡贡。
有进根据朝廷的命令进贡包好的橘子、柚子。
均
江海，通淮、泗。
这些贡品都经由大海、长江进入淮河、泗水。
荆及衡阳维荆州：
荆山到衡山的南面是荆州：
江、汉朝宗于海
。
这个地区有长江、汉水注入大海。
九江甚中
，
长江的众多支流大都有了固定的河道，
沱、涔已道，
沱水、涔水业已疏导，
云土、梦为治。
云泽、梦泽也治理好了。
其土涂泥。
这里的土质湿润，
田下中
，
田地属下中，即第八等，
赋上下
。
赋税居上下，即第三等。
贡羽、旄、齿、革，
进贡的物品是羽毛、旄牛尾、象牙、皮革、三色铜，
金三品，
以及椿木、柘（ｚｈè，
杶
、榦、栝、柏，
蔗）木、桧木、柏木，还有粗细磨石，
砺、砥
、砮、丹，
可做箭头的砮（ｎǔ，努）石、丹砂，
维箘簬
、楛，
特别是可做箭杆的竹子箘（ｊùｎ，郡）簬（ｌù，路）和楛（ｈù，
三国致贡其名
，
户）木是汉水附近三个诸侯国进贡的最有名的特产，
包匦菁茅
，
还有包裹着和装在匣子里的供祭祀时滤酒用的青茅，
其篚玄纁
玑组，
用竹筐盛着的彩色布帛，以及穿珠子用的丝带。
九江入赐
大龟。
有时根据命令进贡九江出产的大龟。进贡时，
浮于江、沱、涔、（于）汉，
经由长江、沱水、涔水、汉水，
逾
于雒，
转行一段陆路再进入洛水，
至于南河。
然后转入南河。
荆、河惟
豫州：
荆州和黄河之间是豫州：
伊、雒、瀍、涧既入于河，
伊水、洛水、瀍水、涧水都已疏通注入黄河，
荥播既都，
荥播也汇成了一个湖泊，
道荷泽，
还疏浚了荷泽，
被
明都。
修筑了明都泽的堤防。
其土壤，
这里的土质松软肥沃，
下土坟垆*
。
低地则是肥沃坚实的黑土。
田中上
，
田地属中上，即第四等，
赋杂上中
。
赋税居上中，即第二等，有时居第一等。
贡漆、丝、絺、纻
，
进贡漆、丝、细葛布、麻，
其篚纤絮
，
以及用竹筐盛着的细丝絮，
锡贡磬错
。
有时按命令进贡治玉磬用的石头，
浮于雒，
进贡时走水路，
达于河。
经洛水进入黄河。
华阳黑水惟梁州：
华山南麓到黑水之间是梁州：
汶、嶓既艺，
汶（岷）山、嶓冢山都可以耕种了，
沱、涔既道，
沱水、涔水也已经疏通，
蔡、蒙旅平
，
蔡山、蒙山的道路已经修好，
和夷厎绩。
在和夷地区治水也取得了成效。
其土青骊
。
这里的土质是青黑色的，
田下上，
田地属下上，即第七等，
赋下中
三错。
赋税居下中，即第八等，有时也居第七等或第九等。
贡璆、铁、银、镂、砮、磬*
，
贡品有美玉、铁、银、可以刻镂的硬铁、可以做箭头的砮石、可以制磬的磬石，
熊、罴、狐、貍。
以及熊、罴、狐狸。
织皮西倾因桓是来*
，
织皮族的贡品由西戎西倾山经桓水运出，
浮于潜，
再从潜水船运，
逾于沔，
进入沔（ｍｉǎｎ，免）水，
入于渭，
然后走一段山路进入渭水，
乱
于河。
最后横渡黄河到达京城。
黑水西河惟雍州：
黑水与黄河西岸之间是雍州：
弱水既西，
弱水经治理已向西流去，
泾属
渭汭。
泾水汇入了渭水。
漆、沮既从，
漆水、沮水跟着也汇入渭水，
沣水所同
。
还有沣水同样汇入渭水。
荆、岐已旅
，
荆山、岐山的道路业已开通，
终南、敦物至于鸟鼠。
终南山、敦物山一直到鸟鼠山的道路也已竣工。
原
隰厎绩，
高原和低谷的治理工程都取得了成绩，
至于都野。
一直治理到都野泽一带。
三危既度
，
三危山地区可以居住了，
三苗大序
。
三苗族也大为顺服。
其土黄壤。
这里的土质色黄而且松软肥沃，
田上上，
田地属上上，即第一等，
赋中下。
赋税居中下，即第六等。
贡璆、琳
、琅玕。
贡品是美玉和美石。
浮于积石，
进贡时从积石山下走水路，
至于龙门西河，
顺流到达龙门山间的西河，
会于渭汭。
会集到渭水湾里。
织皮昆仑、析支、渠搜，
织皮族居住在昆仑山、枝支山、渠搜山等地，
西戎即序*
。
那时西戎各国也归服了。
道九山
：
禹开通了九条山脉的道路：
汧及岐至荆山，
一条从汧山和岐山开始一直开到荆山，
逾于河；
越过黄河；
壶口、雷首至于太岳；
一条从壶口山、雷首山一直开到太岳山；
砥柱、析城至于王屋；
一条从砥柱山、析城山一直开到王屋山；
太行、常山至于碣石，
一条从太行山、常山一直开到碣石山，
入于海；
进入海中与水路接通；
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
一条从西倾山、朱圉山，鸟鼠山一直开到太华山；
熊耳、外方、桐柏至于负尾；
一条从熊耳山、外方山、桐柏山一直开到负尾山；
道嶓冢，
一条从嶓冢山一直开到荆山；
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
一条从内方山一直开到大别山；
汶山之阳至衡山，
一条从汶山的南面开到衡山，
过九江，
越过九江，
至于敷浅原。
最后到达敷浅原山。
道九川：
禹疏导了九条大河：
弱水至于合黎，
把弱水疏导至合黎，
余波
入于流沙。
使弱水的下游注入流沙（沙漠）。
道黑水，
疏导了黑水，
至于三危，
经过三危山，
入于南海。
流入南海（青海）。
道河积石，
疏导黄河，从积石山开始，
至于龙门，
到龙门山，
南至华阴，
向南到华阴，
东至砥柱，
然后东折经过砥柱山，
又东至于盟津，
继续向东到孟津，
东过雒汭
，
再向东经过洛水入河口，
至于大邳，
直到大邳；
北过降水，
转而向北经过降水，
至于大陆，
到大陆泽，
北播
为九河，
再向北分为九条河，
同
为逆河，
这九条河到下游又汇合为一条，叫做逆河，
入于海。
最后流入大海。
嶓冢道漾，
从嶓冢山开始疏导漾水，
东流为汉，
向东流就是汉水，
又东为苍浪之水，
再向东流就是苍浪水，
过三澨，
经过三澨（ｓｈì，誓）水，
入于大别，
到大别山，
南入于江，
南折注入长江，
东汇泽为彭蠡*
，
再向东与彭蠡泽之水会合，
东为北江，
继续向东就是北江，
入于海。
流入大海。
汶山道江，
从汶山开始疏导长江，
东别为沱，
向东分出支流就是沱水，
又东至于醴，
再往东到达醴水，
过九江，
经过九江，
至于东陵，
到达东陵，
东迆
北会于汇，
向东斜行北流，与彭蠡泽之水会合，
东为中江，
继续向东就是中江，
入于海。
最后流入大海。
道沇水，
疏导沇水，
东为济，
向东流就是济水，
入于河，
注入黄河，两水相遇，
泆
为荥，
溢为荥泽，
东出陶丘北，
向东经过陶丘北面，
又东至于荷，
继续向东到达荷泽，
又东北会于汶，
向东北与汶水会合，
又东北入于海。
再向北流入大海。
道淮自桐柏，
从桐柏山开始疏导淮水，
东会于泗、沂，
向东与泗水、沂水会合，
东入于海。
再向东流入大海。
道渭自鸟鼠同穴，
疏导渭水，从鸟鼠同穴山开始，
东会于沣，
往东与沣水会合，
又东北至于泾，
又向东与泾水会合，
东过漆、沮，
再往东经过漆水、沮水，
入于河。
流入黄河。疏导洛水，
道雒自熊耳，
从熊耳山开始，
东北会于涧、瀍，
向东北与涧水、瀍水会合，
又东会于伊，
又向东与伊水会合，
东北入于河。
再向东北流入黄河。
政治制度与君臣对话
于是九州攸同
，
所有的山川河流都治理好了，从此九州统一，
四奥
既居，
四境之内都可以居住了，
九山刊旅
，
九条山脉开出了道路，
九川涤原
，
九条大河疏通了水源，
九泽既陂，
九个大湖筑起了堤防，
四海会同
。
四海之内的诸侯都可以来京城会盟和朝觐了。
六府
甚，
金、木、水、火、土、谷六库的物资治理得很好，
众土
交正，
各方的土地美恶高下都评定出等级，
致慎财赋
，
能按照规定认真进贡纳税，
咸
则三壤成赋。
赋税的等级都是根据三种不同的土壤等级来确定。
中国
赐土姓：
还在华夏境内九州之中分封诸侯，赐给土地，赐给姓氏，并说：
“祗
台德先，
“要恭敬地把德行放在第一位，
不距
朕行。”
不要违背我天子的各种措施。”
令天子之国
以外五百里甸服：
禹下令规定天子国都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甸服，即为天子服田役纳谷税的地区：
百里赋纳
总，
紧靠王城百里以内要交纳收割的整棵庄稼，
二百里纳铚
，
一百里以外到二百里以内要交纳禾穗，
三百里纳秸服
，
二百里以外到三百里以内要交纳谷粒，
四百里粟
，
三百里以外到四百里以内要交纳粗米，
五百里米
。
四百里以外到五百里以内要交纳精米。
甸服外五百里侯服
：
甸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侯服，即为天子侦察顺逆和服侍王命的地区：
百里采
，
靠近甸服一百里以内是卿大夫的采邑，
二百里任国
，
往外二百里以内为小的封国，
三百里
诸侯。
再往处二（原文作“三”）百里以内为诸侯的封地。
侯服外五百里绥服
：
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绥服，即受天子安抚，推行教化的地区：
三百里揆
文教，
靠近侯服三百里以内视情况来推行礼乐法度、文章教化，
二百里奋武卫
。
往外二百里以内要振兴武威，保卫天子。
绥服外五百里要服
：
绥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要（ｙāｏ，腰）服，即受天子约束服从天子的地区：
三百里夷
，
靠近绥服三百里以内要遵守教化，和平相处；
二百里蔡
。
往外二百里以内要遵守王法。
要服外五百里荒服
：
要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荒服，即为天子守卫远边的荒远地区：
三百里蛮
，
靠近要服三百里以内荒凉落后，那里的人来去不受限制；
二百里流
。
再往外二百里以内可以随意居处，不受约束。
这样，
东渐于海，
东临大海，
西被于流沙，
西至沙漠，
朔
、南暨：
从北方到南方，
声教讫
于四海。
天子的声威教化达到了四方荒远的边陲。
于是帝锡
禹玄圭，
于是舜帝为表彰禹治水有功而赐给他一块代表水色的黑色圭玉，
以告成功于天下。
向天下宣告治水成功。
天下于是太平治。
天下从此太平安定。
皋陶作士以理
民。
皋陶担任执法的士这一官职，治理民众。
帝舜 朝，
舜帝上朝，
禹、伯夷、皋陶相与
语帝前。
禹、伯夷、皋陶一块儿在舜帝面前谈话。
皋陶述其谋曰：
皋陶申述他的意见说：
“信其道德
，
“遵循道德确定不移，
谋明辅
和。”
就能做到谋略高明，臣下团结。”
禹曰：
禹说：
“然，
“很对，
如何？”
但应该怎样做呢？”
皋陶曰：
皋陶说：
“於
！
“哦，
慎其身修
，
要谨慎对待自身修养，
思长
，
要有长远打算，
敦序九族
，
使上至高祖下至玄孙的同族人亲厚稳定，这样，
众明
高翼，
众多有见识的人就都会努力辅佐你，
近可远在已*
。
由近处可以推及到远处，一定要从自身做起。”
禹拜美言
，
禹拜谢皋陶的善言，
曰：
说：
“然。”
“对。”
皋陶曰：
皋陶说：
“於！
“哦，
在知人，
还有成就德业就在于能够了解人，
在安民。”
能够安抚民众。”
禹曰：
禹说：
“吁
！
“呵！
皆若是
，
都象这样，
惟
帝其难之。
即使是尧帝恐怕也会感到困难的。
知人则智，
能了解人就是明智，
能 官人
；
就能恰当地给人安排官职；
能安民则惠，
能安抚民众就是仁惠，
黎民怀
之。
黎民百姓都会爱戴你。如果既能了解人，
能知能惠，
又能仁惠，
何忧乎驩兜，
还忧虑什么驩（ｈｕāｎ，欢）兜，
何迁乎有苗，
何必流放有苗，
何畏乎巧言善色
佞人？”
何必害怕花言巧语伪善谄媚的小人呢？”
皋陶曰：
皋陶说：
“然，
“对，
於！
是这样。
亦
行有九德，
检查一个人的行为要根据九种品德，
亦言其有德。”
检查一个人的言论，也要看他是否有好的品德。”
乃言曰：
他接着说道：
“始事事
，
“开始先从办事来检验，
宽而栗
，
宽厚而又威严，
柔而立
，
温和而又坚定，
愿
而共，
诚实而又恭敬，
治而敬
，
有才能而又小心谨慎，
扰
而毅，
善良而又刚毅，
直而温
，
正直而又和气，
简
而谦，
平易而又有棱角，
刚
而实，
果断而又讲求实效，
强
而义，
强有力而又讲道理，
章其有常吉哉*
。
要重用那些具有九德的善士呀！
日宣
三德，
能每日宣明三种品德，早晚谨行努力，
蚤
夜翊明有家。
卿大夫就能保有他的采邑。
日严振敬
六德，
每日严肃地恭敬实行六种品德，认真辅佐王事，
亮采
有国。
诸候就可以保有他的封国。
翕受
普施，九德咸事，
能全部具备这九种品德并普遍施行，
俊乂
在官，
就可以使有才德的人都居官任职，
百吏肃谨。
使所有的官吏都严肃认真办理自己的政务。不要叫人们胡作非为，
毋教邪淫奇谋。
胡思乱想。
非其人居其官，
如果让不适当的人居于官位，
是谓乱天事
。
就叫做扰乱上天所命的大事。
天讨有罪，
上天惩罚有罪的人，
五刑
五用哉。
用五种刑罚处治犯有五种罪行的罪人。
吾言厎可行乎？”
我讲的大抵可以行得通吧？”
禹曰：
禹说：
“女言致可绩行。”
“如果按你的话行事，一定会做出成绩的。”
皋陶曰：
皋陶说：
“余未有知，
“我才智浅薄，
思赞
道哉。”
只是希望有助于推行治天下之道。”
帝舜谓禹曰：
舜帝对禹说：
“女亦昌言
。”
“你也说说你的好意见吧。”
禹拜曰：
禹谦恭地行了拜礼，说：
“於，
“哦，
予何言！
我说什么呢？
予思日孳孳
。”
我只想每天勤恳努力地办事。”
皋陶难
禹曰：
皋陶追问道：
“何谓孳孳？”
“怎样才叫勤恳努力？”
禹曰：
禹说：
“鸿水滔天，
“洪水滔天，
浩浩怀山襄陵，
浩浩荡荡，包围了高山，漫上了丘陵，
下民皆服
于水。
下民都遭受着洪水的威胁。
予陆行乘车，
我在陆地上行走乘车，
水行乘舟，
在水中行走乘船，
泥行乘橇，
在泥沼中行走乘木橇，
山行乘檋，
在山路上行走就穿上带铁齿的鞋，翻山越岭，
行山刊木。
树立木桩，在山上作了标志。
与益予众庶稻鲜食
。
我和益一块，给黎民百姓稻粮和新鲜的肉食。
以决九川致四海
，
疏导九条河道引入大海，
浚畎浍
致之川。
又疏浚田间沟渠引入河道。
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
和稷一起赈济吃粮困难的民众。
食少，
粮食匮乏时，
调有余补不足，
从粮食较多的地区调济给粮食欠缺的地区，
徙居。
或者叫百姓迁到有粮食的地区居住。
众民乃定，
民众安定下来了，
万国为治。”
各诸侯国也都治理好了。”
皋陶曰：
皋陶说：
“然，
“是啊，
此而
美也。”
这些是你的巨大业绩。”
禹曰：
禹说：
“於，
“啊，
帝！
帝！
慎乃
在位，
谨慎对待您的在位之臣，
安
尔止。
稳稳当当处理您的政务。
辅德
，
辅佐的大臣有德行，
天下大应。
天下人都会响应拥护您。
清意以昭待上帝命*
，
您用清静之心奉行上帝的命令，
天其
重命用休。”
上天会经常把美好的符瑞降临给您。”
帝曰：
舜帝说：
“吁，
“啊，
臣哉，
大臣呀，
臣哉！
大臣呀！
臣作朕股肱耳目
。
大臣是我的臂膀和耳目。
予欲左右
有民，
我想帮助天下民众，
女辅之。
你们要辅助我。
余欲观古人之象
，
我想要效法古人衣服上的图象，
日月星辰，作文绣服色*
，
按照日月星辰的天象制作锦绣服装，
女明之
。
你们要明确各种服装的等级。
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
，来始滑
，
我想通过各地音乐的雅正与淫邪等来考察那里考察那里政教的情况，
以出入五言*
，
以便取舍各方的意见，
女听。
你们要仔细地辨听。
予即辟
，
我的言行如有不正当的地方，
女匡拂
予。
你们要纠正我。
女无面谀，
你们不要当面奉承，
退而谤
予。
回去之后却又指责我。
敬四辅臣
。
我敬重前后左右辅佐大臣。
诸众谗嬖臣
，
至于那些搬弄是非的佞臣，
君德诚
施皆清矣。”
只要君主的德政真正施行，他们就会被清除了。”
禹曰：
禹说：
“然。
“对。您如果不这样，
帝即不时
，
好人坏人混而不分，
布同善恶
则毋功。”
那就不会成就大事。”
帝曰：
舜帝说：
“毋若丹朱傲，
“你们不要学丹朱那样桀傲骄横，
维慢游是好*
，
只喜欢怠惰放荡，
毋水行舟，
在无水的陆地上行船，
朋淫
于家，
聚众在家里干淫乱之事，
用
绝其世。
以致不能继承帝位。
予不能顺是。”
对这种人我 决不听之任之。”
禹曰：
禹说：
“予（辛壬）娶涂山
，
“我娶涂山氏的女儿时，
[辛壬]癸甲*
，
新婚四天就离家赴职，
生启予不子
，
生下启我也未曾抚育过，
以故能成水土功。
因引才能使平治水土的工作取得成功。
辅成五服，
我帮助帝王设置了五服，
至于五千里，
范围达到五千里，
州十二师
，
每州用了三万劳力，
外薄
四海，
一直开辟到四方荒远的边境，
咸建五长
，
在每五个诸侯国中设立一个首领，
各道
有功，
他们各尽职守，都有功绩，
苗
顽不即功，
只有三苗凶顽，没有功绩，
帝其
念哉。”
希望帝王您记着这件事。”
帝曰：
舜帝说：
“道吾德
，
“用我的德教来开导，
乃
女功序之也。”
那么凭你的工作就会使他们归顺的！”
权力传承与夏朝兴衰
皋陶于是敬禹之德，
皋陶此时敬重禹的功德，
令民皆则
禹。
命令天下都学习禹的榜样。
不如
言，
对于不听从命令的，
刑从之
。
就施以刑法。因此，
舜德大明。
舜的德教得到了大发扬。
这时，
于是夔行乐
，
夔担任乐师，谱定乐曲，
祖考
至，
祖先亡灵降临欣赏，
群后
相让，
各诸侯国君相互礼让，
鸟兽翔舞，
鸟兽在宫殿周围飞翔、起舞，
《箫韶》
九成，
《箫韶》奏完九通，
凤凰来仪
，
凤凰被召来了。
百兽率
舞，
群兽都舞起来，
百官信谐。
百官忠诚合谐。
帝用此
作歌曰：
舜帝于是歌唱道：
“陟
天之命，
“奉行天命，施行德政，
维时维几
。”
顺应天时，谨微慎行。”
乃歌曰：
又唱道：
“股肱喜哉，
“股肱大臣喜尽忠啊，
元首
起哉，
天子治国要有功啊，
百工
熙哉！”
百官事业也兴盛啊！”
皋陶拜手
稽首扬言曰：
皋陶跪拜，先低头至手，又叩头至地，然后高声说道：
“念哉，
“您可记住啊，
率
为兴事，
要带头努力尽职，
慎乃宪
，
谨慎对待您的法度，
敬哉！”
认真办好各种事务！”
乃更为歌曰：
于是也接着唱道：
“元首明哉，
“天子英明有方啊，
股肱良哉，
股肱大臣都贤良啊，
庶事康哉！”
天下万事都兴旺啊！”
（舜）又歌曰：
又唱道：
“元首丛脞
哉，
“天子胸中无大略啊，
股肱惰哉，
股肱大臣就懈怠啊，
万事堕哉！”
天下万事都败坏啊！”
帝拜曰：
舜帝拜答说：
“然，
“对！
往
钦哉！”
以后我们都要努力办好各自的事务！”
于是天下皆宗
禹之明度数声乐，
这时候天下都推崇禹精于尺度和音乐，
为山川神主
。
尊奉他为山川的神主，意思就是能代山川之神施行号令的帝王。
帝舜荐禹于天，
舜帝把禹推荐给上天，
为嗣
。
让他作为帝位的继承人。
十七年而帝舜崩。
十七年之后，舜帝逝世。
三年丧毕，
服丧三年完毕，
禹辞辟
舜之子商均于阳城。
禹为了把帝位让给舜的儿子商均，躲避到阳城。
天下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
但天下诸侯都不去朝拜商均而来朝拜禹。
禹于是遂即天子位，
禹这才继承了天子之位，
南面
朝天下，
南面接受天下诸侯的朝拜，
国号曰夏后，
国号为夏后，
姓姒氏
。
姓姒氏。
帝禹立而举皋陶荐之，
禹帝立为天子后，举用皋陶为帝位继承人，把他推荐给上天，
且授政焉，
并把国政授给他，
而皋陶卒。
但是皋陶没有继任就死了。
封皋陶之后于英、六，
禹把皋陶的后 代封在英、六两地，
或
在许。
有的封在许地。
而后举益，
后来又举用了益，
任之政。
把国政授给他。
十年，
过了十年，
帝禹东巡狩，
禹帝到东方视察，
至于会稽而崩。
到达会稽，在那里逝世。
以天下授益。
把天下传给益。
三年之丧毕，
服丧三年完毕，
益让帝禹之子启，
益又把帝位让禹的儿子启，
而辟居箕山之阳。
自己到箕山之南去躲避。
禹子启贤，
禹的儿子启贤德，
天下属意焉
。
天下人心都归向于他。
及禹崩，
等到禹逝世，
虽授益，
虽然把天子位传给益，
益之佐禹日浅
，
但由于益辅佐禹时间不长，
天下未洽
。
天下并不顺服他。所以，
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启，
诸侯还是都离开益而去朝拜启，说：
曰“吾君帝禹之子也。”
“这是我们的君主禹帝的儿子啊”。
于是启遂即天子之位，
于是启就继承了天子之位，
是为夏后帝启。
这就是夏后帝启。
夏后帝启，
夏后帝启，
禹之子，
是禹的儿子，
其母涂山氏之女也。
他的母亲是涂山氏的女儿。
有扈氏
不服，
启登临帝位后，有扈氏不来归从，
启伐之，
启前往征伐，
大战于甘。
在甘地大战一场。
将战，
战斗开始之前，
作《甘誓》
，
启作了一篇誓辞叫做《甘誓》，
乃召六卿
申之。
召集来六军将领进行训诫。
启曰：
启说：”
“嗟！
喂！
六事之人
，
六军将领们，
予誓告女：
我向你们宣布誓言：
有扈氏威侮
五行，
有扈氏蔑视仁、义、礼、智、信五常的规范，
怠弃三正*
，
背离天、地、人的正道，
天用剿绝
其命。
因此上天要断绝他的大命。
今予维共行天之罚。
如今我恭敬地执行上天对他的惩罚。
左
不攻于左，
战车左边的射手不从左边射击敌人，
右
不攻于右，
车右的剑手不从右边击杀敌人，
女不共命
。
就是不服从命令。
御
非其马之政，
驭手不能使车马阵列整齐，
女不共命。
也是不服从命令。
用命，
听从命令的，
赏于祖
；
我将在祖先神灵面前奖赏他；
不用命，
谁不听从命令，
僇
于社，
就在社神面前杀掉他，
予则帑
僇女。”
而且要把他们的家属收为奴婢。”
遂灭有扈氏。
于是消灭了有扈氏，
天下咸朝。
天下都来朝拜。
夏后帝启崩，
夏后帝启逝世后，
子帝太康立。
他的儿子帝太康继位。
帝太康失国
，
帝太康整天游玩打猎，不顾民事，结果被羿放逐，
昆弟
五人，
丢了国家，
须
于洛汭，
他的五个弟在洛水北岸等待他没有等到，
作《五子之歌》
。
作了《五子之歌》。
太康崩，
太康逝世后，
弟中康立，
他的弟弟中康继位，
是为帝中康。
这就是中康帝，
帝中康时，
中康帝在位的时候，
羲、和
湎淫，
掌管天地四时的大臣羲氏、和氏沉湎于酒，
废时乱日
。
把每年的四季、日子的甲乙都搞乱了。
胤往征之，
胤奉命去征讨他，
作《胤征》
。
作了《胤征》。
中康崩，
中康逝世以后，
子帝相立。
他的儿子帝相继位。
帝相崩，
帝相逝世，
子帝少康立
。
儿子帝少康继位。
帝少康崩，
帝少康逝世，
子帝予
立。
儿子帝予继位。
帝予崩，
帝予逝世，
子帝槐
立。
儿子帝槐继位。
帝槐崩，
帝槐逝世，
子帝芒立。
儿子帝芒继位。
帝芒崩，
帝芒逝世，
子帝泄立。
儿子帝泄继位。
帝泄崩，
帝泄逝世，
子帝不降
立。
儿子帝不降继位。
帝不降崩，
帝不降逝世，
弟帝扃立。
弟弟帝扃（ｊｉōｎｇ，平声炯）继位。
帝扃崩，
帝扃逝世，
子帝廑立。
儿子帝廑（ｊǐｎ，谨）继位。
帝廑崩，
帝谨逝世，
立帝不降之子孔甲，
立帝不降的儿子孔甲为帝，
是为帝孔甲。
这就是帝孔甲。
帝孔甲立，
帝孔甲继位后，
好方鬼神
，
迷信鬼神，
事淫乱。
干淫乱的事。
夏后氏德衰，
夏后氏的威德日渐衰微，
诸侯畔
之。
诸侯相继背叛了他。
天降龙二，
上天降下两条神龙，
有雌雄，
一雌一雄，
孔甲不能食
，
孔甲喂养不了它们，
未得豢龙氏。
也没有找到能够饲养的人。
陶唐既衰，
陶唐氏已经衰败，
其后有刘累，
有个后代叫刘累，
学扰龙
于豢龙氏，
从会养龙的人那里学会了驯龙，
以事孔甲。
就去侍奉孔甲。
孔甲赐之姓曰御龙氏，
孔甲赐给他姓御龙氏，
受豕韦之后。
让他来接受豕韦氏后代的封地。
龙一雌死，
后来那条雌龙死了，
以食
夏后。
刘累偷偷做成肉酱拿来献给孔甲吃。夏后孔甲吃了以后，又派人去找刘累要肉酱，
夏后使求，
刘累害怕了，
惧而迁去
。
就迁到鲁县去。
孔甲崩，
孔甲逝世后，
子帝皋立。
儿子帝皋继位。
帝皋崩，
帝皋逝世后，
子帝发立。
儿子帝发继位。
帝发崩，
帝发逝世，
子帝履癸立，
儿子帝履癸继位，
是为桀*
。
这就是桀。
帝桀之时，
帝桀在位时，
自孔甲以来而诸侯多畔夏，
因为自从孔甲在位以来，诸侯就有很多相继叛离了夏，
桀不务德而武伤百姓，
而桀又不修德行而用武力伤害百官之族，
百姓弗堪。
百官不堪忍受。
乃召汤而囚之夏台
，
桀召来汤，把他囚禁在夏台，
已而释之。
后来又放了他。
汤修德，
汤修行德业，
诸侯皆归汤，
诸侯都来归附，
汤遂率兵伐夏桀。
汤就率兵去征讨夏桀，
桀走鸣条，
夏桀逃到鸣条，
遂放
而死。
最后被后放逐而死。
桀谓人曰：
桀对人说：
“吾悔不遂杀汤于夏台，
“我后悔当初没有索性把汤杀死在夏台，
使至此。”
以致使我落到这个下场。”这样，
汤乃践
天子位，
汤就登上了天子之位，
代夏朝天下
。
取代了夏朝，领有天下。
汤封夏之后，
汤封了夏的后代，
至周封于杞也。
到周朝时，把他们封在杞地。
太史公评述
太史公曰：
太史公说：
禹为姒姓，
禹是姒姓，
其后分封，
他的后代被分封在各地，
用国为姓，
用国号为姓，
故有夏后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褒氏、费氏 、杞氏、缯氏、辛氏、冥氏、斟（氏）、戈氏。
所以有夏后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褒氏、费氏、杞氏、缯氏、辛氏、冥氏、斟戈氏。
孔子正夏时，
据说孔子曾校正夏朝的历法，
学者多传《夏小正》
云。
学者们有许多传习《夏小正》的。
自虞、夏时，
从虞舜、夏禹时代开始，
贡赋备矣。
进贡纳赋的规定已完备。
或言禹会诸侯 江南，
有人说禹在长江南会聚诸侯，
计功
而崩，
因为是在考核诸侯功绩时死的，
固葬焉，
就葬在那里了，
命曰会稽*
。
所以，
会稽者，
把埋葬禹的苗山改名为会稽山。
会计也。
会稽就是会计（会合考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