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四·列传第二十四 - 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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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四·列传第二十四

文白对照

本卷记述辽国多位将领的征战与治边事迹,展现其功过及边疆策略,论及怀德制威之理。

人物列传引言

○耶律化哥 耶律斡腊 耶律速撒 萧阿鲁带 耶律那也 耶律何鲁扫古耶律世良
 
 

耶律化哥传

耶律化哥,字弘隐,孟父楚国王之后。
乾亨初, 
善骑射。乾亨初,为北院林牙。
任北院林牙。 
统和四年,
统和四年(986), 
南侵宋,
皇上南征宋国, 
化哥擒谍者,
化哥擒获宋军探子, 
知敌由海路来袭,
知道敌人要从海路前来袭击, 
即先据平州要地。
便先行据守平州要地。 
事平,
战事平定, 
拜上京留守,
拜为上京留守, 
迁北院大王。
迁北院大王。 
十六年,
十六年(998), 
复侵宋,
我国再次进攻宋国, 
为先锋,
化哥任先锋, 
破敌於遂城,
在遂城击败敌军, 
以功迁南院大王,
因功迁任南院大王, 
寻改北院枢密使。
不久改任北院枢密使。  
开泰元年,
开泰元年(1012), 
伐阻卜,
讨伐阻卜, 
阻卜弃辎重遁走,
阻卜抛弃辎重逃跑, 
俘获甚多。
化哥俘虏缴获甚多。 
帝嘉之,
圣宗嘉奖他, 
封豳王。
封为豳王。 
后边吏奏,
后来边官奏称, 
自化哥还阙,
自从化哥回京, 
粮乏马弱,
当地便粮草缺乏,战马瘦弱, 
势不可守,
看样子难以把守, 
上复遣化哥经略西境。
皇上便又派遣化哥经营治理西部边境。 
化哥与边将深入,
化哥与边将深入敌境, 
闻蕃部逆命,居翼只水,
得知蕃部违抗命令居于翼只水, 
化哥徐以兵进。
化哥率兵徐徐进发。 
敌望风奔溃,
敌人望风奔逃溃散, 
获羊马及辎重。
化哥缴获了羊马及辎重。  
路由白拔烈,
途经白拔烈, 
遇阿萨兰回鹘,
遇到阿萨兰回鹘, 
掠之。
掳掠之。 
都监褭里继至,
都监袅里后到, 
谓化哥曰“君误矣。
对化哥说:“你弄错了! 
此部实效顺者”化哥悉还所俘。
这个部落实际上是投效归顺的。”化哥闻言便全部放回俘虏。 
诸蕃由此不附。
诸蕃从此不再归附。 
上使按之,
皇上派人查验, 
削王爵。
削去化哥王爵。 
以侍中遥领大同军节度使,
以侍中遥领大同军节度使, 
卒。
不久去世。 
 

耶律斡腊传

耶律斡腊,
耶律斡腊, 
字斯宁,
字斯宁, 
奚迭剌部人。
奚迭剌部人。 
趫捷有力,
矫健敏捷,有勇力, 
善骑射。
擅长骑马射箭。  
保宁初,
保宁初, 
补护卫。
补为护卫。 
车驾猎颉山,
景宗皇上在颉山狩猎, 
适豪猪伏丛莽,
适逢豪猪伏于丛林草莽之中, 
帝射中,
皇上一箭射中, 
猪突出。
豪猪冲了出来。 
御者托满舍辔而避,
车夫托满撇下缰绳慌忙躲避, 
厩人鹤骨翼之,
厩人鹤骨保护着皇上, 
斡腊复射而毙。
斡腊再射一箭,豪猪死去。 
帝嘉赏。
皇上为之嘉赏不已。 
及猎赤山,
及至随从皇上田猎于赤山, 
适奔鹿奋角突前,
刚好有一只奔鹿扬起双角向前冲来, 
路隘不容避,
道路狭窄无法躲避, 
垂犯跸。
眼看就要伤及皇上。 
斡腊以身当之,
斡腊用身子挡住皇上, 
鹿触而颠。
鹿撞到斡腊身上倒地而亡。皇上对他说: 
帝谓曰“朕因猎,
“朕因为出猎, 
两濒於危,
两次濒临险境, 
赖卿以免,
全靠了你才得脱险, 
始见尔心”迁护卫太保。
从中朕看见了你的爱朕之心。”迁任他为护卫太保。  
从枢密使耶律斜轸破宋将杨继业军於山西。
他曾随从枢密使耶律斜轸在山西击破宋将杨继业军。 
统和十三年秋,
统和十三年(995)秋, 
为行军都监,
任行军都监, 
从都部署奚王和朔奴伐兀惹乌昭度,
随从都部署奚王和朔奴讨伐兀惹乌昭度, 
数月至其城。
几个月后到达兀惹城。 
昭度请降。
昭度请求投降。 
和朔奴利其俘掠,
和朔奴贪图俘掳劫掠之利, 
令四面急攻。
下令四面紧急攻城。 
昭度率众死守,
昭度率众死守, 
随方捍御。
想方设法地抵御。 
依埤堄虚构战棚,
他紧靠城墙虚设战棚, 
诱我军登陴,
引诱我军登城, 
俄撤枝柱,
紧接着撤去支柱, 
登者尽覆。
登城者全都遭受灭顶之灾。 
和朔奴知不能下,
和朔奴料想难以攻下, 
欲退。
想要退兵。 
萧恒德谓师久无功,何以藉口,
萧恒德说, 
若深入大掠,犹胜空返。斡腊曰“深入,
出兵这么久没有建功, 
恐所得不偿所损”恒德不从,略地东南,
回去无法交账, 
循高丽北鄙还。道远粮绝,人马多死。
如果深入后方大肆抢掠, 
诏夺诸将官,惟斡腊以前议得免。寻加同政事门下平章事,
还强似空手而回。 
为东京留守。开泰中卒。
斡腊说: 
 

耶律速撒传

耶律速撒,字阿敏,性忠直简毅,
“深入敌境, 
练武事。应历初,为侍从,
恐怕所得到的还抵不上所损失的。” 
累迁突吕不部节度使。历霸、济、祥、顺、圣五州都总管,俄为敦睦宫太师。
恒德不听, 
保宁三年,改九部都详稳。四年,
征战于东南, 
伐党项,屡立战功,手诏劳之。
顺着高丽北部边境而回。 
统和初,皇太后称制,西边甫定,
道路遥远, 
速撒务安集诸蕃,利害辄具以闻,
粮草断绝, 
太后益信任之。凡临戎,与士卒同甘苦,
人员马匹大多死去。 
所获均赐将校。赏顺讨逆,威信大振。
诏令削夺诸将官职, 
在边二十年卒。
只有斡腊因为先前有异议而得以免予处分。 
 

萧阿鲁带与耶律那也传

萧阿鲁带,字乙辛隐,乌隗部人。
不久, 
父女古,仕至糺详稳。阿鲁带少习骑射,
斡腊升任同政事门下平章事, 
晓兵法。清宁间始仕,累迁本部司徒,
任东京留守。 
改乌古敌烈统军都监。大安七年,迁山北副部署。
开泰年间去世。 
九年,达理得、拔思母二部来侵,率兵击却之。
耶律那也, 
达理得复劫牛羊去,阿鲁带引兵追及,尽获所掠,
字移斯辇, 
斩渠帅数人。是冬,达理得等以三百馀人梗边,
夷离堇蒲古只之后。 
复战却之,斩首二百馀级,加金吾卫上将军,
 
封兰陵县公。寿隆元年,第功,
父亲耶律斡, 
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爵郡公,改西北路招讨使。
曾任北克, 
乾统三年,坐留宋俘当遣还者为奴,免官。
随从讨伐夏国时战死。 
后被征,以老疾致仕,卒。
季父赵三, 
耶律那也,字移斯辇,
初时任宿直官, 
夷离堇蒲古只之后。父斡,尝为北克,
累迁至北面林牙。 
从伐夏战殁。季父赵三,始为宿直官,
咸雍四年(1068), 
累迁至北面林牙。咸雍四年,拜北院大王,
拜为北院大王, 
改西南面招讨使。
改任西南面招讨使。 
大康中,
大康年间, 
西北诸部扰边,
西北诸部骚扰边境, 
议欲往讨,
朝议想要前往讨伐, 
帝以为非赵三不可,
皇上认为非赵三不可, 
遂拜西北路招讨使,
于是拜为西北路招讨使, 
兼行军都统,
兼任行军都统, 
平之,
平定之, 
以功复为北院大王。
因功再任北院大王。  
那也敦厚才敏。
那也敦厚而才思敏捷。 
上以其父斡死王事,
道宗因为其父耶律斡死于征伐, 
九岁加诸卫小将军,
九岁便让他做了诸卫小将军, 
为题里司徒,
任题里司徒, 
寻召为宿直官。
不久征召为宿直官。 
大康三年,
大康三年(1077), 
为遥辇克。
任遥辇克。 
大安九年,
大安九年(1093), 
为倒塌岭节度使。
任倒塌岭节度使。 
明年冬,
次年冬天, 
以北阻卜长磨古斯叛,
因为北阻卜酋长磨古斯反叛, 
与招讨都监耶律胡吕率精骑二千往讨,
那也与招讨都监耶律胡吕统率精骑兵二千前往讨伐, 
破之。
击败之。 
那也荐胡吕为汉人行宫副部署。
那也举荐胡吕担任汉人行宫副部署。 
寿隆元年,
寿隆元年(1095), 
复讨达理得、拔思母等有功,
再次讨伐达理得、拔思母等立有战功, 
赐诏褒美,
皇上赐给诏书褒奖赞美, 
改乌古敌烈部统军使,
改任为乌古敌烈部统军使, 
边境以宁。
边境因而得以安宁。任满后, 
部民乞留,
部民请求让他留任, 
诏许再任。
皇上下诏准予再任。 
乾统六年,
乾统六年(1106), 
拜中京留守,
拜为中京留守, 
改北院大王,
改任北院大王, 
薨。
不久逝世。 
 

耶律那也续传

那也为人廉介,
那也为人清廉耿介, 
长於理民,
擅长治理百姓, 
每有斗讼,
每当出现诉讼之事时, 
亲核曲直,
总要亲自考察是非曲直, 
不尚威严,
不标榜威严, 
常曰“凡治人,
常常说“:大凡治理百姓, 
本欲分别是非,
本来是为了分别是非, 
何事迫胁以立名”胡所至以惠化称。
何必要逼迫威胁他人以树立自己的威名呢?”因此所到之处以教化惠民著称。耶律世良,乳名斡,六院部人。 
才智敏捷,熟悉本朝典故及世族谱牒。上书与族弟敌烈争论嫡庶问题,圣宗皇上这才认识他。  
 

耶律何鲁扫古传

耶律何鲁扫古,
 
字乌古邻,
 
孟父房之后。
 
重熙末,
 
补祗候郎君。
 
清宁初,
 
加安州团练使。
 
大康中,
 
历怀德军节度使、奚六部秃里太尉。
 
诏与枢密官措画东北边事,
 
改左护卫太保。
 
侍上,
 
言多率易,
 
察无他肠,
 
以故上优贷之。
 
大安八年,
 
知西北路招讨使事。
 
时边部耶睹刮等来侵,
 
何鲁扫古诱北阻卜酋豪磨古斯攻之,
 
俘获甚众,
 
以功加左仆射。
 
复讨耶睹刮等,
 
误击磨古斯,
 
北阻卜由是叛命。
 
遣都监张九讨之,
 
不克,
 
二室韦与六院部、特满群牧、宫分等军俱陷於敌。
 
何鲁扫古不以实闻,
 
坐是削官,
 
决以大杖。
 
寿隆间,
 
累迁惕隐,
 
兼侍中,
 
赐保节功臣。
 
道宗崩,
 
与宰相耶律俨总山陵事。
 
乾统中,
 
致仕,
 
卒。
 
 

耶律世良传

耶律世良,
 
小字斡,
 
六院部人。
 
才敏给,
 
练达国朝典故及世谱。
 
上书与族弟敌烈争嫡庶,
 
帝始识之。
 
时北院枢密使韩德让病,
 
帝问“孰可代卿”德让曰“世良可”北院大王耶律室鲁复问北院之选,
 
德让曰“无出世良”统和末,
 
为北院大王。
 
开泰初,
 
因大册礼,
 
加检校太尉、同政事门下平章事。
 
时边部拒命,
 
诏北院枢密使耶律化哥将兵,
 
以世良为都监,
 
往御之。
 
明年,
 
化哥还,
 
将罢兵,
 
世良上书曰“化哥以为无事而还,
 
不思师老粮乏,
 
敌人已去,
 
焉能久守。
 
若益兵,
 
可克也”帝即命化哥益兵,
 
与世良追之。
 
至安真河,
 
大破而还。
 
自是边境以宁。
 
以功王岐,
 
拜北院枢密使。
 
三年,
 
命选马驼於乌古部。
 
会敌烈部人夷剌杀其酋长稍瓦而叛,
 
邻部皆应,
 
攻陷巨母古城。
 
世良率兵压境,
 
遣人招之,
 
降数部,
 
各复故地。
 
四年,
 
伐高丽,
 
为副部署。
 
都统刘慎行逗留失期,
 
执还京师,
 
世良独进兵。
 
明年,
 
至北都护府,
 
破追兵於郭州。
 
以暴疾卒。
 
 

史论

论曰:
 
大之怀小也以德,
 
制之也以威。
 
德不足怀,
 
威不足制,
 
而欲服人也难矣。
 
化哥利俘获,
 
而诸蕃不附,
 
何鲁扫古误击磨古斯,
 
而阻卜叛命,
 
是皆喜於一旦之功,
 
而不图后日之患,
 
庸何议焉。
 
若斡腊之戒深入,
 
速撒之务安集,
 
亦铁中之铮铮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