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一·列传第三十一 - 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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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列传第三十一

文白对照

记述辽末四位官员在政治军事中的表现,反映金兵入侵背景下辽国内政外交危机与统治阶层应对。

萧陶苏斡传

○萧陶苏斡 耶律阿息保 萧乙薛 萧胡笃 萧陶苏斡,
萧陶苏斡, 
字乙辛隐,
字乙辛隐, 
突吕不部人。
突吕不部人。 
四世祖因吉,
四世祖因吉, 
发长五尺,
发长五尺, 
时呼为“长发因吉”。
时人称之“长发因吉”。 
祖里拔,
祖父里拔, 
奥隗部节度使。
奥隗部节度使。  
陶苏斡谨愿,
陶苏斡生性诚实, 
不妄交。
不妄交友。 
伯父留哥坐事免官,
伯父留哥因犯罪被免官, 
闻重元乱,
得知重元叛乱, 
挈家赴行在。
带着家属赶赴行宫。 
时陶苏斡虽幼,
当时陶苏斡尽管年幼, 
已如成人,
已显得像个成人, 
补笔砚小底。
补为笔砚小吏。 
累迁祗候郎君,
累迁祗候郎君, 
转枢密院侍御。
转任枢密院侍御。 
咸雍五年,
咸雍五年(1069), 
迁崇德宫使。
迁任崇德宫使。 
会有诉北南院听讼不直者,
适逢有人上诉称北南院审案不公, 
事下,
事情交待下来, 
陶苏斡悉改正之,
陶苏斡全部加以改正, 
为耶律阿思所忌。
遭到耶律阿思忌恨。 
帝欲召用,
道宗想征召他重用, 
辄为所沮。
便为阿思阻止。 
八年,
八年(1072), 
历漠北滑水马群太保,
历任漠北滑水马群太保, 
数年不调,
多年不再调动,曾经说: 
尝曰“用才未尽,
“才能得不到完全的发挥, 
不若闲”乾统中,
还不如闲着。”乾统年间, 
迁漠南马群太保,
迁任漠南马群太保, 
以大风伤草,
因大风吹坏了草料, 
马多死,
马匹很多饿死了, 
鞭之三百,
被鞭打三百, 
免官。
免去官职。 
九年,
九年(1073), 
徙天齐殿宿卫。
改任天齐殿宿卫。 
明年,
次年, 
谷价翔踊,
谷价猛涨, 
宿卫士多不给,
宿卫之士兵大多不能自给, 
陶苏斡出私廪赒之,
陶苏斡取出私仓之米加以周济, 
召同知南院枢密使事。
召任同知南院枢密使事。 
 
天庆四年,
天庆四年(1114), 
为汉人行宫副部署。
担任汉人行宫副部署。 
时金兵初起,
当时金兵刚刚起事, 
攻陷宁江州。
攻陷宁江州。 
天祚召群臣议,
天祚召集群臣商议, 
陶苏斡曰“女直国虽小,
陶苏斡说:“女真国土虽小, 
其人勇而善射。
其国人均勇敢且擅长射箭。 
自执我叛人萧海里,
自从拘执我国叛臣萧海里, 
势益张。
气焰更加嚣张。 
我兵久不练,
我国士兵久不操练, 
若遇强敌,
如果遇到强敌, 
稍有不利,
稍有失利, 
诸部离心,
诸部就会离心离德, 
不可制矣。
再难制伏了。 
为今之计,
为今之计, 
莫若大发诸道兵,
不如大举征发诸道兵马, 
以威压之,
以声威气势压迫之, 
庶可服也”北院枢密使萧得里底曰“如陶苏斡之谋,
大抵可以使之畏服。”北院枢密使萧得里底说“:按照陶苏斡所说的谋划, 
徒示弱耳。
只不过是向敌人示弱罢了。 
但发滑水以北兵,
只需征发滑水以北的军队, 
足以拒之”遂不用其计。
就足以抵挡住敌人。”于是不用其谋划。  
数月间,
几个月之间, 
边兵屡北,
边兵屡次败北, 
人益不安。
人心更加不安。 
饶州渤海结构头下城以叛,
饶州渤海构筑头下城反叛, 
有步骑三万馀,
拥有步兵骑兵共三万余人, 
招之不下。
招抚之而不肯降服。 
陶苏斡帅兵往讨,
陶苏斡率兵前往讨伐, 
擒其渠魁,
擒获其首领, 
斩首数千级,
斩首数千人, 
得所掠物,
获得叛贼所掠取的财物, 
悉还其主。
全部归还原主。 
及耶律章奴叛,
及至耶律章奴反叛, 
陶苏斡与留守耶律大悲奴为守御。
陶苏斡与留守耶律大悲奴担当防守任务。 
章奴既平,
章奴之乱平定之后, 
陶苏斡请曰“今边兵懈弛,
陶苏斡向皇上请求说“:现在边兵懈怠, 
若清暑岭西,
如果到岭西去消夏, 
则汉人啸聚,
那么汉人将会结伙为盗, 
民心益摇。
人心更加动摇。 
臣愚以为宜罢此行”不纳,
我私下认为皇上应该停止这次出行。”没有采纳。 
乃命陶苏斡控扼东路,
于是命令陶苏斡扼守东路, 
招集散卒。后以太子太傅致仕,卒。
招集失散的士兵。 
 

耶律阿息保传

耶律阿息保,
后来在太子太傅任上辞官,去世。耶律阿息保, 
字特里典,
字特里典, 
五院部人。
五院部人。 
祖胡劣,
祖父胡劣, 
太祖时徙居西北部,
在太祖时迁居西北部, 
世为招讨司吏。
世代担任招讨司吏。  
阿息保慷慨有大志,
阿息保为人慷慨,志向远大, 
年十六,
十六岁时, 
以才干补内史。
因办事才能补为内史。 
天庆初,
天庆初, 
转枢密院侍御。
转任枢密院侍御。 
金人起兵,
金人起兵, 
城境上,
在边境上筑城, 
遣阿息保问之,
皇上派遣阿息保责问, 
金人曰“若归阿疏,
金人说:“如能归还阿疏, 
敢不听命”阿息保具以闻。
怎么会不从命呢。”阿息保详细奏闻皇上。 
金兵陷宁江州,
金兵攻陷宁江州, 
边兵屡败,
边兵屡次败绩, 
遣阿息保与耶律章奴等赍书而东,
皇上派遣阿息保与耶律章奴等人挟带书信东下, 
冀以胁降。
希望能胁迫金人降服。 
阿息保曰“臣前使,
阿息保说“:我上次出使, 
依诏开谕,
依诏开言晓谕, 
略无所屈。
金人丝毫没有屈服之意。 
将还,
我将回国时, 
谓臣曰:
金人对我说: 
若所请不遂,
‘如果所请求的不能如愿, 
无相见。
就不要再来相见了。 
今臣请独往”不听。
’这次我请求让我独自前往。”皇上不听。 
将行,
将要动身时, 
别萧得里底曰“不肖适异国,
辞别萧得里底说:“我这次到敌国去, 
必无生还,
必定不能活着回来了, 
愿公善辅国家”既至,
希望您能够把国家辅助治理好。”到金国之后, 
阿息保见执。
阿息保被扣留, 
久乃遁归。
过了很久才逃回。 
 
及天祚败绩,
及至天祚兵败, 
迁都巡捕使。
阿息保迁任都巡捕使。 
六年,
六年(1116), 
从阿疏讨耶律章奴,
随阿疏攻讨耶律章奴, 
加领军卫大将军。
加领军卫大将军。 
阿疏将兵而东,
阿疏率兵东进, 
阿息保送至军,
阿息保送至军中, 
乃还。
才回来。 
天祚怒其专,
天祚恼怒他专断, 
鞭之三百。
鞭打三百。 
寻为奚六部秃里太尉。
不久任奚六部秃里太尉。 
后阿疏反,
后来阿疏反叛, 
阿息保以偏师进击,
阿息保率偏师进击, 
临阵坠马,
临阵时坠马, 
被擒。
被擒获。 
因阿疏有旧得免。
因与阿疏有交情得以免死。 
时阿疏颇好杀,阿息保谓曰“欲举大事,何以杀为”由是全活者众。
当时阿疏非常喜欢杀人, 
会阿疏败,乃还。以战失利,
阿息保对他说: 
囚中京数岁。保大二年,金兵至中京,
“想要成就大事, 
始出狱。寻为敌烈皮室详稳。是时,
怎么能杀人呢?” 
魏王淳僭号,屡遣人以书来招。阿息保封书以献,
很多人因此保全了性命。 
因谏曰“东兵甚锐,未可轻敌”及石辇铎之败,天祚奔窜,
适逢阿疏失败, 
召阿息保,不时至,疑有贰心,
阿息保便回来。 
并怒为淳所招,杀之。
因为作战失利, 
 
初,阿息保知国将亡,前后谏甚切。
囚禁于中京数年。 
及死以非罪,人尤惜之。
 
 

萧乙薛传

萧乙薛,
 
字特免,
 
国舅少父房子后。
 
性谨愿。
 
寿隆间,
 
累任剧官。
 
天庆初,
 
知国舅详稳事,
 
迁殿前副点检。
 
金兵起,
 
为行军副都统。
 
以战失利,
 
罢职。
 
六年,
 
出为武定军节度使,
 
迁西京留守。
 
明年,
 
讨剧贼董厖儿,
 
战易水西,
 
大破之。
 
以功为北府宰相,
 
加左仆射,
 
兼东北路都统。
 
十年,
 
金兵陷上京,
 
诏兼上京留守、东北路统军使。
 
为政宽猛得宜,
 
民之穷困者,
 
辄加振恤,
 
众咸爱之。
 
保大二年,
 
金兵大至,
 
乙薛军溃,
 
左迁西南面招讨使。
 
以部民流散,
 
不赴。
 
及天祚播迁,
 
给侍从不阙,
 
拜殿前都点检。
 
凡金兵所过,
 
诸营败卒复聚上京,
 
遣乙薛为上京留守以安抚之。
 
明年,
 
卢彦伦以城叛,
 
乙薛被执数月,
 
以居官无过,
 
得释。
 
后为耶律大石所杀。
 
 

萧胡笃传

萧胡笃,
 
字合术隐。
 
其先撒葛只,
 
太祖时愿隶宫分,
 
遂为太和宫分人。
 
曾祖敌鲁,
 
明医。
 
人有疾,
 
观其形色即知病所在。
 
统和中,
 
宰相韩德让贵宠,
 
敌鲁希旨,
 
言德让宜赐国姓,
 
籍横帐,
 
由是世预太医选。
 
子孙因之入官者众。
 
 
胡笃为人便佞,
 
与物无忤。
 
清宁初,
 
补近侍。
 
大安元年,
 
为彰愍宫太师。
 
寿隆二年,
 
转永兴宫太师。
 
天庆初,
 
累迁至殿前副点检。
 
五年,
 
从天祚东征,
 
为先锋都统,
 
临事犹豫,
 
凡队伍皆以围场名号之。
 
进至剌离水,
 
与金兵战,
 
败,
 
大军亦却。
 
及讨耶律章奴,
 
以籍私奴为军,
 
迁知北院枢密使事,
 
卒。
 
 
胡笃长於骑射,
 
见天祚好游畋,
 
每言从禽之乐,
 
以逢其意。
 
天祚悦而从之。
 
国政隳废,
 
自此始云。
 
 

史家评论

论曰:
 
甚矣,
 
承平日久,
 
上下狃於故常之可畏也。
 
天庆之间,
 
女直方炽,
 
惟陶苏斡明於料敌,
 
善於忠谏,
 
惜乎天祚痼蔽,
 
不见信用。
 
阿息保不死阿疏之难,
 
乙薛甘忍卢彦伦之执,
 
大节已失矣,
 
他有所长,
 
亦奚足取。
 
胡笃以游畋逢迎天祚而隳国政,
 
可胜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