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传第三十 - 汉书

← 返回《汉书张汤传第二十九张骞李广利传第三十一

杜周传第三十

班固

本文记述杜周及其子孙三代为官经历,重点描写杜周执法严酷、杜延年辅政宽和、杜钦谏言改制等事,展现汉代司法与政治生态。

杜周,杜衍入也。为南阳太守,以周为爪牙,荐之,为,使舆失亡,所论杀甚多。奏事,任用,与更为中丞者十余岁。
周少言迟,而。宣为,周为廷尉、其治大抵放(仿)张汤,而善候司(伺)所欲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释者,久系待问而微见(现)其冤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不循,专以人主意指为狱,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所是为令;为是,何古之法乎!”
至周为廷尉,亦益多矣。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余人。,一岁至千余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者数十人;远者数千里,近者数百里。,吏因如章告劾,不服,以掠答定之。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至更数赦十余岁而相告言,大氏(抵)尽低以不道以上廷尉及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十有余万。
,后为,逐捕、卫皇后昆弟子刻深,上以为尽力无私,
始周为,有一马,及久任事,列三公夹河为郡守,家皆(资)累巨万矣。治皆酷暴,唯少子延年行宽厚云。
延年字幼公,亦明法律。昭帝初立,大将军秉政,以延年三公子,吏材有余,补,益州蛮夷反,延年以校尉将南阳士击,还,为。左将军父子与盖主、燕王谋为逆乱,假稻田使者知其谋,以告大司农。敞惶惧,,以语延年,延年以闻,桀等伏辜。延年封为建平侯。
延年本大将军霍光吏,大奸,有忠节,由是擢为右曹给事中。光持刑罚严,延年辅之以宽。治燕王狱时,御史大夫桑弘羊子迁亡,过父故吏侯史吴。后迁捕得,伏法。会赦,自出系狱,廷尉与少府徐仁杂治反事,皆以为桑迁坐父谋反而侯史吴臧(藏)之,非匿反者,乃匿为也。即以赦令除吴罪。后侍御史,以桑迁通经术,知父谋反而不谏争,与反者身无异;侯史吴故三百石吏,迁,不与庶人匿随从者,吴不得赦。奏请覆治,劾廷尉、少府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女婿也,故千秋数为侯史吴。恐光不听,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士会公车门,。议者知大将军(旨),皆吴为不道。明日,千秋封上众议,光于是以千秋擅召中二千石以下,异言,遂下廷尉平、少府仁狱。朝廷皆恐丞相坐之,延年乃奏记光争,以为“吏纵罪人,有常法,今更低吴为不道恐于法深。又,而为好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久故,及,非有大故,不可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诋,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群下喧哗,庶人私议,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光以廷尉、少府弄法轻,皆论弃市,而不以及丞相,终与相竟延年论议持平,合和朝廷,皆此类也。
见国家承武帝奢侈师旅之后,数为大将军光言:“年岁不登,流民未尽还,宜修孝文时政,示以俭约宽和,顺天心,说(悦)民意,宜应。”光纳其言,举贤良,议罢盐铁,皆自延年发之。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辄下延年。言可官试者,至为县令,或丞相、御史除用,满岁以状闻,
昭帝末,寝疾,征天下名医,延年典领方药。帝崩,即位,废,大将军光,卒骑将军与大臣议所立。时宣帝养于,号皇曾孙,与延年中子忙相爱善,延年知曾孙德美,劝光、安世立焉。宣帝即位,褒赏大臣,延年以定策安宗庙,益户二千三百与始封所食邑凡四千三百户。诏有司论定策功,大司马大将军光大尉绛侯周勃,车骑将军安世、丞相杨敞功比丞相陈平,前将军韩增、御史大夫蔡谊功比颖阴侯灌婴,太仆杜延年功比朱虚侯刘章,后将军、大司农田延年、少府史乐成功比典客刘揭,皆封侯益土。
延年为人安和,于诸事,久典朝政,上任信之,出即奉驾,人给事中,居九卿位十余年,赏赐赂遗,赀(资)数千万。
霍光薨后,子禹与宗族谋反,诛上以延年霍氏旧人,欲退之,而丞相奏延年素贵用事,官职多奸。,官奴婢乏衣食,延年坐免官,削户二千。后数月,复召拜为太守。延年以故九卿外为边吏,治郡,上以玺书延年。延年乃选用良吏,捕系豪强,郡中清静。居岁余,上使谒者赐延年玺书,黄金二十斤,徒为太守;治甚有名。中,。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是时四夷和,海内平,延年视事三岁,以老病乞骸骨,天子优之,使光禄大夫持节赐延年黄金百斤、酒,加致医药。延年遂称病笃。赐驷马,罢就第。后数月薨,谥曰敬侯,子缓嗣。
缓少为郎,中以校尉从蒲类将军击匈奴,还为谏大夫,迁都尉,太守。父延年亮,征视丧事,拜为,治诸陵县,每冬月日,常去酒省食,官属称其有恩。元帝初即位,谷贵民流,中西羌反,缓辄上书入钱谷以助用,前后数百万。
钦字子夏,少好经书,家富而目,故不好为吏。茂陵杜邺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故谓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恶以疾见,乃为小冠,高广财(才)二寸,由是京师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而邮为“大冠杜子夏”云。
时帝舅大将军以外戚辅政,求贤知(智)自助。凤父顷侯禁与钦兄缓相善,故凤深知钦能,奏请钦为武库令。职闲无事,钦所好也。
钦为人深博有谋。自上为太子时,以好色闻,及即位,皇太后诏采良家女。钦因是说大将军凤曰:“礼,所以,广嗣重祖也;必求窈窕,不问华色,所以助德理内也;梯侄虽缺不复补所以养寿塞争也。故后妃有贞淑之行,则胤嗣有贤圣之君;制度有威仪之节,则人君有寿考之福。废而不,则女德不厌;,则寿命不于高年。《书》云‘或四三年,言失(逸)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妇人四十,容貌改前。以改前之容侍于未衰之年,而不以礼为制,则其原不可救而后徕异态;后徕异态,则正后自疑而支庶有适(嫡)之心。是以,申生蒙无罪之辜。今圣主富于春秋,未有适(嫡)嗣,方乡(向)入学,未亲后妃之议。将军辅政,宜因始初之隆,建九女之制,详择有行义之家,求淑女之质,毋必有色声音技能,为万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卞(弁)》之作可为寒心。唯将军常以为忧。”
凤白之太后,太后以为故事无有。钦复重言:“《诗》云‘殷监(鉴)不远,在夏后氏之世’刺戒者至迫近,而省听者常怠,可不慎哉!前言九女,略陈其祸福,甚可悼惧,窃恐将军不深留意。后妃之制,夭寿治乱存亡之端也。迹三代之季世,览、宣之飨(享)国,察之符验,祸败易常不由女德?是以佩玉晏鸣,《关雌》叹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离制度之生无厌,天下将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咏淑女,几(冀)以配上忠孝之笃,仁厚之作也。夫君亲寿尊,国家治安,诚臣子之至愿,所当勉之也。《易》曰:‘正其本,万物理’凡事论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则典刑无,考之来今则吉凶同,卒(猝)摇易之则民心惑,若是者诚难施也。今九女之制,合于往古,无害于今,不逆于民心,至易行也,行之至有福也,将军辅政而不早定,非天下之所望也。唯将军信(申)臣子之愿,念《关雎》之思,逮,及,为汉家建无穷之基,诚难以忽,不可以遵”凤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会皇太后女弟司马君力与钦兄子私通,事上闻,钦惭惧,乞骸骨去。
后有日蚀地震之变,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士,合阳侯举钦,钦上对曰:“陛下畏天命,悼变异,延见公卿,举直言之士,将以求天心,得失也。臣钦愚戆,经术浅薄,不足以奉。臣闻日蚀地震,阳微阴盛也。臣者,君之阴也;子者,父之阴也;妻者夫之阴也;夷狄者,中国之阴也。《春秋》日蚀三十六,地震五,或夷狄侵中国,或政权在臣下,或妇夫,或臣子背君父,事虽不同,其类一也。臣窃观人事以考变异,则本朝大臣无不自安之人,外戚亲属无乖之心,关东诸侯无强大之国,三垂(陲)蛮夷无逆理之节为后宫。何以言之?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宫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此必适()妾将有争宠相害而为患者,唯陛下深戒之。变感以类相应,人事失于下,变象见(现)于上。能应之以德,则异咎消亡;不能应之以善,则祸败至。遭雊雉之戒,饬己正事,享百年之寿,殷道复兴要在所以应之。应之非诚不立,非信不行。宋景公小国之诸侯耳,有不忍移祸之诚,出入君之言三,荧惑为之退舍以陛下圣明,内推至诚,深思天变,何应而不感?何摇而不动?孔子曰:‘仁远乎哉’唯陛下正后妾,抑女宠,防奢泰,去佚(逸)游,躬节俭,亲万事,数御安车,由辇道之饔膳,致晨昏之定省。如此,即尧舜不足与比隆,咎异何足消灭!如不留听于庶事,不论材而授位,天下之财以奉淫侈,匮万姓之力以从(纵)耳目,近谄谀之人而远公,信谗贼之臣以诛忠良,贤俊失()在岩穴,大臣,虽无变异,社稷之忧也。天下至大,万事至众,祖业至重,诚不可以佚(逸)豫,不可以奢泰持也。唯陛下忍无益之欲,以全众庶之命。臣钦愚戆,言不足采。”
其夏,上尽召直言之士诣对策,策曰:“天地之道何贵?王者之法何如?《六经》之义何上(尚)?人之行何先?取人之术何?当世之治何务?各。”
钦对曰:“臣闻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万物不生。生,天地之所贵也。王者承天地之所生,理而成之,昆虫草木靡不得其所。王者法天地,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克已就义,,《六经》之所上(尚)也。不孝,则事君不忠,官不敬,战陈(阵)无勇,朋友不信孔子曰:‘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人行之所先也。观本行于乡党,考功能于官职,达观其所举,富观其所予,穷观其所不为,乏观其所不要近观其所为主,远观其所主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之术也。殷因于夏尚质,周因于殷尚文,今汉家承周秦之敝,宜抑文尚质,废奢俭,实去伪。孔子曰‘恶紫之夺朱,当世所务也。臣窃有所忧,言之则心逆指,不言则渐日长,为祸不细,然小臣不敢废道而求,违忠而意。臣闻玩色无厌,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则爱宠偏于一人;爱宠偏于一人,则继嗣之路不广,而嫉妒之心兴矣。如此,则之说,不可胜也。唯陛下纯德普施,,此则众庶咸说(悦),继嗣日广,而海内长安。万事之是非何足备言!”
钦以前事病,赐帛罢后为议郎,复以病免。
征诣大将军莫(幕)府,国家政谋,凤常与钦之。数称达名士、韦安世、王延世等,救解、王尊、胡常之罪过,及,填(镇)抚四夷,当世善政,多出于钦者。见凤专政太重,戒之曰:“昔周公身有至圣之德,属有叔父之亲,而成王有独见之明,无信谗之听,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惧。,昭王之舅也,权重于秦,威震邻敌,有旦莫(暮)偃伏之爱心不,然范雎起徒步由异国,无,开一朝之说,而穰侯。及近者之见退,三事之迹,相去各数百岁,若合符节,甚不可不察。愿将军周公之谦惧,损稷侯之威,武安之欲,毋使范雎之徒得其说。”
顷之,复日蚀,京兆尹王章上封事求见,果言凤专权蔽主之过,宜废勿用,以应天变。于是天子感悟,召见章,与议,欲退凤。凤甚忧惧,钦令凤上疏谢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后涕位为不食。上少而亲倚凤,亦不忍废,复起凤就位。风心惭,称病笃,欲遂退。钦复说之曰:“将军深悼辅政十年,变异不已,故乞骸骨,归咎于身,刻己自责,至诚动众,愚知(智)莫不感伤。虽然,是之臣,执进退之分洁其去就之节者耳,非主上所以待将军,非将军所以报主上也。昔周公虽老,犹在京师,明不离,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父异姓之臣,无亲于宣,就封于齐犹叹息永怀,宿夜徘徊,不忍远去,况将军之于主上,主上之与将军哉!夫欲天下治安变异之,莫将军,主上然知之,故攀不遣,《书》称‘公毋困我!’将军不为四国流言自疑于成王,以固至忠。”凤复起视事。上令尚书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诏狱。语在《元后传》。
章既死,众庶冤之,以讥朝廷。钦欲救其过,复说凤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吏民见章素好言事,以为不坐官职,疑其以日蚀见对有所言也。假令章内有所犯,虽陷正法,事不暴扬,自京师不晓,况于远方。恐天下不知章实有罪,而以为坐言事也如是,塞争(诤)引之原损宽明之德。钦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则流言消释,疑惑著明。”凤白行其策。钦之补过美,皆此类也。
优游不仕,以寿终。钦子及昆弟支属至二千石者且十人。钦兄缓前免太常,以列侯奉朝请,成帝时乃薨,子业嗣。
有材能,以列侯选,复为太常。数言得失,不事权贵,与丞相、卫尉定陵侯淳于长不平。后,复为函谷关都尉。会定陵侯长有罪,当就国,长舅红阳侯立与业书曰“诚哀老姊白,随子出关,愿勿复用前事相侵。”定陵侯既出关,,下洛阳狱。丞相史红阳侯书,奏业,不敬,坐免就国。
,丞相方进薨,业上书言:“,更相称荐,长陷大恶,独得不坐,苟欲障塞前过,不为陛下广持平例,又无恐惧之心,反因时信(申)其邪辟(僻),报眶眦怨。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无归故郡者,今坐长者归故郡,已深一等;红阳侯立坐子受长货赂故就国耳,非大逆也,而方进复奏立党友后将军、钜鹿太守孙宏、故少府陈咸,皆免官,归咸故郡。刑罚无平,在方进之笔端,众庶莫不疑惑,皆言孙宏不与红阳侯相爱。宏前为中丞时,方进为御史大夫,举椽隆可,宏奏隆前奉使欺,不宜执法近侍,方进以此怨宏。又方进为京兆尹时,陈威为少府,在九卿高弟(第),陛下所自知也。方进素与司直相善,临御史大夫缺,使丹奏威为奸利,请案验,卒不能有所得,而方进果自得御史大夫。为丞相,即时欺,奏免咸,复因红阳侯事归咸故郡。众人皆言国家假方进权太甚。案师丹行能无异,及光禄勋许商被病人,皆但以附从方进,尝获尊官。丹前亲荐邑子丞相史能使巫下神,为国求福,几(冀)获大利。幸赖陛下至明,遣使者先考验,卒得其奸,皆坐死。假令丹知而白之,此诬罔罪也;不知而白之,是背经术惑也:二者皆在大辟,重于朱博、孙宏、陈咸所坐。方进终不举白,专作威福,阿党所厚,排挤英俊,托公报私,无所畏忌,欲以轑(燎)天下。天下莫不望风而靡,自尚书近臣皆结舌口,骨肉亲属莫不。威权太盛而不忠信,非所以安国家也。今闻方进卒(猝),不以尉(慰)示天下,反复赏赐厚葬,唯陛下深思往事,以戒来今。”
会成帝崩,哀帝即位,业复上书言:“王氏世权日久,朝无骨鲠之臣,宗室诸侯微弱,与系囚无异,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权臣之党。前为三公辅政,知赵昭仪杀皇子,不辄白奏,反与赵氏比周,恣意妄行,谮诉故许后,被加以非罪,诛破诸许族,败元帝外家。内嫉妒同产姊红阳侯立及淳于氏,皆老被放弃。新喋血京师,威权可畏。高阳侯有不养母之名,安昌侯奸人之雄,惑乱朝廷,使先帝负谤于海内,尤不可不慎。陛下初即位,谦让未皇(),孤独特立,莫可据杖,,意若。宜早以义割恩,安百姓心。窃见朱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诚国家雄俊之宝臣也,宜征博置左右以填(镇)天下。此人在朝,则陛下可高枕而卧矣。昔诸吕欲危刘氏,赖有高祖遗臣周勃、陈平尚存,不者,几为奸臣笑。”
业又言宜为立庙京师,以章孝道。时高昌侯董宏亦言宜尊帝母定陶王丁后为帝太后。大司空师丹等劾宏误朝不道,坐免为庶人,业复上书讼宏。前后所言皆合指(旨)施行,朱博果见拔用。业由是征,复为太常。,左迁都尉。会奏业为太常选举不实,业坐免官,复就国。
哀帝崩,王莽秉政,诸前议立庙尊号者皆免,徙。业以前罢黜,故见,忧恐,发病死。业成帝初尚帝妹颍邑公主,主无子,薨,业家上书求还京师与主合葬,不许,而赐谥曰荒侯,。初,杜周武帝时徙,至延年徙云。
赞曰:张汤、杜周并起文墨小吏,致位三公,列于酷吏。而俱有良子,,爵位尊显,继世立朝,相与提,至于。迹其福祚,儒林之后莫能及也。?及钦浮沈当世,好谋而成,以建始之初深陈女戒,终如其言,,非夫浮华博习之徒所能规也。业,称朱博,毁师丹,爱憎之议可不畏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