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韩之谋
秦武王谓甘茂曰:
秦王对甘茂说:
“寡人欲车通三川,
“我想出兵向东进攻三川(韩国一地名),
以窥周室,
取周室而代之,你如果能为我实现这一夙愿,
而寡人死不朽乎?”
我将至死不忘。”
甘茂对曰:
甘茂说:
“请之魏,
“我要求去魏国与他们相约,
约伐韩。”
共同攻打韩国。”于是,
王令向寿辅行。
武王派亲信向寿做甘茂的副使出使魏国。
魏国定策
甘茂至魏,
甘茂来到魏国,
谓向寿曰:
对向寿说:
“子归告王曰:
“您回去告诉武王说:
‘魏听臣矣,
‘魏王已同意我的约定。
然愿王勿攻也。
但希望大王不要进攻韩国。
’事成,
’当大事成功之后,
尽以为子功。”
一切功劳归于您。”
向寿归以告王,
向寿回到秦国,把这话告诉了武王,
王迎甘茂于息壤。
武王便到息壤这个地方迎接甘茂。
智谏盟誓
甘茂至,
甘茂到了息壤,
王问其故。
武王问他其中的原因?
对曰:
甘茂回答说:
“宜阳,
“要进兵三川,必须先攻下宜阳,
大县也,
宜阳是韩国的大县,
上党、南阳积之久矣,
是上党和南阳两部间的贸易要道,长期以来,在宜阳积聚了两地的人力和财物,
名为县,
它名义是县,
其实郡也。
实际上相当一个郡。
今王倍数险,
现在大王的军队要经过重重险阻,
行千里而攻之,
跋涉千里去攻打宜阳,
难矣。
实在太难了啊!
我听说,
臣闻张仪西并巴蜀之地,
张仪西并巴、蜀,
北取西河之外,
北取河西,
南取上庸,
南占上庸,
天下不以为多张仪而贤先王。
诸侯并不因此就赞扬张仪的能耐,却称颂先王(秦惠王)的贤明。
魏文侯令乐羊将,
魏文侯派乐羊为将,
攻中山,
进攻中山,
三年而拔之,
三年就灭掉了中山。
乐羊反而语功,
乐羊返回魏国,称道自己的战功。
文侯示之谤书一箧,
魏文侯拿出整整一箱群臣诽谤乐羊的意见书给他看,
乐羊再拜稽首曰:
乐羊赶紧接受了文侯的批评,心悦诚服地说:
‘此非臣之功,
‘这不是我的功劳,
主君之力也。
完全是主君的功劳啊!
’今臣羁旅之臣也,
’我现在只不过是寄居在秦国的人,
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
而秦国权臣樗里疾、公孙衍倚仗和韩国的关系,
挟韩而议,
将来如果在攻打宜阳时对我进行非议,从中作梗,
王必听之,
大王必会听从。如果这样,
是王欺魏,
大王就欺骗了盟国魏国,
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
而我又会白白招致韩国相国公仲侈的怨恨。
昔者曾子处费,
从前曾参在费地,
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而杀人,
费地有个与曾参同姓同名的人杀了人。
人告曾子母曰:
有人告诉曾参的母亲,说:
“曾参杀人。
‘曾参杀人了。
’曾子之母曰:
’曾参的母亲说:
‘吾子不杀人。
‘我的儿子不会杀人’,
’织自若。
她仍然照样织布。
有顷焉,
过了一会儿,
人又曰:
一个人跑来说:
‘曾参杀人。
‘曾参杀人了。
’其母尚织自若也。
’曾参的母亲仍然织布。
顷之,
又过了一会,
一人又告之曰:
又有人来说:
‘曾参杀人。
‘曾参杀人了。
’其母惧,
’曾参的母亲便惊恐万状,扔掉梭子,
投杼逾墙而走。
翻过垣墙,逃跑了。
夫以曾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
就连曾参这样贤德的人,
则慈母不能信也。
他的母亲都对他产生了疑惑和不信任。
今臣贤不及曾子,
现在我不如曾参贤能,
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曾子之母也,
大王相信我又不如曾参的母亲相信曾参,
疑臣者不适三人,
非议我的将不止三人,
臣恐王为臣之投杼也。”
我担心大王恐怕会因为我的原因而扔掉梭子啊!”
王曰:
武王坚定地说:
“寡人不听也,
“我不听信别人的议论,
请与子盟。”
让我们订立盟约吧!”
于是与之盟于息壤。
于是武王和甘茂在息壤订立盟约。
克宜阳
果攻宜阳,
后来甘茂攻打宜阳,
五月而不能拔也。
5个月还不能攻下,
樗里疾、公孙衍二人在,
于是樗里疾和公孙衍二人在武王面前进甘茂的谗言,
争之王,王将听之,
武王几乎都要听信了,
召甘茂而告之。
因而召回甘茂。
甘茂对曰:
甘茂到后对武王说:
“息壤在彼。”
“息壤就在那里!”
王曰:
武王不得不说:
“有之。”
“确实有这回事”。这时武王才又坚定信心,
因悉起兵,
动用了全部兵力,
复使甘茂攻之,
继续让甘茂指挥作战,
遂拔宜阳。
最后终于攻克了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