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归楚
楚太子建之遇谗也,
楚国太子建遭到诬陷时,
自城父奔宋;
从城父逃到了宋国,
又辟华氏之乱
于郑。
又去郑国躲避宋国华氏之乱。
郑人甚善也。
郑国人待他很好。
又适 晋,
后来他又去了晋国,
与晋人谋袭郑,
与晋国人谋划袭击郑国,
乃求复焉。
为此他请求回郑国去。
郑人复之如初。
郑国人让他回来,仍像当初一样待他。
晋人使谍
于子木,
晋国人派间谍去了太子建那里,
请行而期
焉。
间谍请求回国时与他约定了袭击郑国的日期。
子木暴虐于其私邑,
太子建在他的封邑里很暴虐,
邑人诉之。
封邑的人告发了他。
郑人省
之,
郑国人来查问,
得晋谍焉,
抓住了晋国间谍,
遂杀子木。
于是就杀了太子建。
其子曰胜,
太子建的儿子名叫胜,
在吴。
住在吴国。
子西欲召之,
子西想召他回国,
叶公
曰:
叶公说:“我听说胜这个人狡诈而又好作乱,叫他回来恐怕有害吧?”子西说:
“吾闻胜也信而勇,
“我听说胜这个人诚信而勇敢,
不为不利。
不做对别人不利的事。
舍诸 边竟,
把他安排到边境上去,
使卫
藩焉。”
让他保卫边疆。”
叶公曰:
叶公说:
“周
仁之谓信,
“符合仁义叫做诚信,
率
义之谓勇。
遵循道义叫做勇敢。
吾闻胜也好 复言
,
我听说胜这个人喜欢诺言,
而求死士,
并且寻求不怕死的兵士,
殆
有私乎?
大概事有野心吧?
复言,非信也 ;
实践诺言并不是诚信;
期死
,非勇也。
期望去死并不是勇敢。
子必悔之!”
您一定回后悔的!”
弗从,
子西不听,
召之,
吧胜召了回来,
使处吴竟,
热闹感他住在*近吴国边境的地方,
为白公。
称为白公。
阴谋酝酿
请伐郑,
胜请求讨伐郑国,
子西曰:
子西说:
“楚未节
也。
“楚国的政事还没有走上正轨。
不然,
如果不是这样,
吾不忘也。”
我不会忘记这事。”
他日又请,
过了些日子,胜又请求伐郑,
许之。
子西同意了。
未起师,
还没有出兵,
晋人伐郑。
晋国人就去攻打郑国。
楚救之,
楚国去换救郑国,
与之盟。
并和郑国结盟。
胜怒,
胜大怒,
曰:
说:
“郑人在此,
“郑人救在这里,
仇不远矣。”
仇人离我不远了。”
胜自历剑*
,
胜亲自在磨剑,
子期之子平见之,
子朝的儿子平看见了,
曰:
说:
“王孙何自历也*
?
”
“王孙为什么亲自磨剑?”
曰:
胜说:
“胜以直闻,
“我胜以爽直而闻名,
不告女,
不告诉你,
庸
为直乎?
不告诉你怎么能算得上事爽直呢?
将以杀尔父。”
我要用这剑来杀你父亲。”
平以告子西。
平吧这话告诉了子西。
子西曰:
子西说:
“胜如卵,
“胜像蛋一样,
余翼而长之。
我用翼护着他长大。
楚国,
在楚国,
第
我死,
如果我死了,
令尹、司马,
任令尹、司马的人,
非胜而谁?”
不是胜还会事谁呢?”
胜闻之,
胜听到了子西的话,
曰:
说:
“令尹之狂也!
“令尹太狂妄了!
得死
,乃非我。”
他要得到好死我就不是我。”
子西不悛
。
子西仍没有察觉。
胜谓石岂曰*
:
胜对石乞说:
“王与二卿士
,
“楚王和两个卿士,
皆五百人当之。
用五百人 对付,
则可矣。”
就可以了。”
岂曰:
石乞说:
“不可 得也。”
“这五百人是找不到的。”
曰:
又说:
“市南有熊宜僚者,
“市场南面有个叫熊宜僚的人,
若得之,
如果得到他,
可以当五百人矣!”
可以抵的上五百人!
乃从白公
而见之。与之言,
“胜跟着石乞去见熊宜僚,
说。
同他谈的很高兴。
告之故,
胜吧来意告诉熊宜僚,
辞。
熊宜僚拒绝了。
承之以剑,
胜把剑放到他的脖子上,
不动胜曰:
他一动不动。胜说:
“不为利谗*
,
“这人不为利禄所动,
不为威惕
,
不为威胁而惧怕,
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不以泄露别人的话去讨好别人。”
说完就离开了。
叛乱爆发
吴人伐慎
,白公败之。
吴国人攻打楚国慎邑胜把吴国人打败了。
请以战备
献,
他请求把武器装备送到郢都献纳,
许之,
楚王同意了,
遂作乱。
于是胜趁机叛乱,
秋七月,
秋天七月,
杀子西、子期于朝,
胜在朝廷上杀了子西和子朝,
而劫惠王
。
并劫持了楚惠王。
子西以袂
掩面而死。
子西用衣袖遮着脸死去。
子期曰:
子朝说:
“昔者吾以力事君,
“从前我凭勇力事奉国君,
不可以弗终。”
不能有始无终。”他拔起一棵樟树,
抉
豫章以杀人而后死。
用他杀死敌人后死去。
石岂曰:
石乞说:
“焚库、弑王。
“烧毁仓库,
不然,
杀掉惠王。
不济。”
不这样就不能成功。”
白公曰:
胜说:
“不可。
“不行。
弑王不祥,
杀掉惠王不吉利,
焚库无聚
,
烧毁仓库没有了物资,
将何以守矣?”乞曰:
拿什么来防守呢?”
“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
胜没有听从。
且有聚矣。”何患?”弗之。
叶公在祭,
叶公住在蔡地 ,
方城之外皆曰:
方城以外的人都说;
“可以入矣。”
“可以进兵国都了。”
子高曰:
叶公说:
“吾闻之,
“我听说,
以险徼幸者*
,
*冒险而侥幸成功的人,
其求无餍
,
他的贪求不会满足,
偏重
必离。”
做事不公平必定会使百姓离心。”
闻其杀齐脩也*
,
听说胜杀了齐国的管脩的消息,
而后入。
叶公才进入郢都。
胜想把子闾立为楚王,
白公欲以子闾
为王 ,子闾不可,
子闾不答应,
遂劫以兵。
胜就用武力威逼他。
子闾曰:
子闾说:
“王孙若安靖楚国,
“王孙如果能安定楚国,
匡正王室,
扶正王室然后庇护百姓,这就使我的愿望,怎么敢不服从呢?如果只顾私利而使王室倾覆,
不顾楚国,
不顾楚国,
有死不能。”
那么我 宁死也不服从。”
遂杀之,
于是胜杀死了闾,
而以王如高府
。
带着惠王去了高府。
石乞尹门
。
石乞看守大门。
圉公阳
穴宫,
圉公阳在宫墙上挖了一个洞,
负王以如昭夫人
之宫。
背着惠王到了昭夫人宫中。
叶公平乱
叶公亦至,
叶公也到了,
及北门,
走到北门,
或遇之,
有人遇上他,
曰:
说:
“君胡不胄
?
“您为什么不戴头盔上头盔?
国人望君,
国人都盼望着您,
如望慈父母焉。
就像盼望慈父慈母一样。
盗贼之矢若伤君,
如果叛贼的箭伤了您,
是绝民望也,
就不怕百姓绝望了,
若之何不胄?
为什么不戴上头盔呢?”
“乃胄而进。
于是叶公戴上头盔前行。
又遇一人,
他又碰上一个人,
曰:
说:
“君胡胄?
“您为什么戴了头盔?
国人望君,如望岁
焉,
国人盼望您就像盼望一年的收成,
日日以几
。
天天都盼望您来。
若见君面,
如能见到您的面容,
是得艾
也。
就会安心了。
民知不死,
百姓知道还有生的希望,
其亦夫又奋心,
就会有奋战的决心,还要宣扬您的功绩,
犹将旌
君以徇于国,
并通告全城,
而又掩面以绝民望,
但您却把脸遮上让百姓绝望,
不亦甚 乎!”
不是太过分了吗?
乃免胄而进。
于是叶公脱掉了头盔往前走。
遇针尹固
帅其属将于白公*
。
他遇上针尹固率领着部下,准备去帮助胜。
子高曰:
叶公说:
“微
二子者,
“如果没有子西和子朝二位,
楚不国矣。
楚国就不成其为国家了。
弃德
从贼,
背弃有德行的人去跟随叛贼,
其可保乎?”
难道可以保身吗?”
乃从叶公。
针尹固便跟随了叶公。
使于国人以攻白公,
叶公派他和都城的人去攻打胜,
白公奔山二缢,
胜逃到了山上吊死了,
其徒微
之。
他的部下把尸体藏了起来,
生拘石乞二问白公之死焉*
。
叶公活捉了石乞,向他追问胜的尸体的下落。
对曰:
石乞回答说:
“余知其死所,
“我知道藏他的尸体地方,
而长者
时余勿言。”
但胜叫我别说出来。”
曰:
叶公说:
“不言,将烹!”
“不说就煮了你!”
乞曰:
石乞说:
“此事克则为卿,
“这种事成功了就做卿,
不克则烹,
不成功就被煮,
固其所也,
这本来是应有的结果,
何害?”
有什么关系?”
乃烹石乞。
于是叶公就煮了石乞。
王孙燕
奔頯黄氏。
王孙燕逃到了頯黄氏。
沈诸梁兼二事
。
叶公兼任令尹和司马两个职务。
国宁,
国家安宁之后,
乃时宁为令尹*
,
他就让宁当令尹,
使宽
为司马,
让宽当司马,
而老于叶
。
自己便在叶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