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家族崛起
○高乾〔弟慎 弟昂 弟季式〕 封隆之〔子子绘 从子孝琬 孝琰〕
高乾,
高乾,
字乾邕,
字乾邕,
渤海蓚人也。
渤海..地人氏。
父翼,
父翼,
字次同,
字次同,
豪侠有风神,
豪侠有风度,
为州里所宗敬。
被州中人士所尊崇。
孝昌末,
孝昌末,
葛荣作乱於燕、赵,
葛荣在燕、赵诸地作乱,
朝廷以翼山东豪右,
朝廷认为翼是山东的豪族,
即家拜渤海太守。
便在他的家中拜他为渤海太守。
至郡未几,
上任没有几天,
贼徒愈盛,
贼徒越来越多,
翼部率合境,
翼率领所有部众,
徙居河、济之间。
移居河、济之间。
魏因置东冀州,
于是魏设置了东冀州,
以翼为刺史,
以翼为刺史,
加镇东将军、乐城县侯。
加镇东将军、乐城县侯。
及尔朱兆弑庄帝,
当尔朱兆弑杀庄帝时,
翼保境自守。
翼保境自守。
谓诸子曰“主忧臣辱,
翼对自己的儿子们说:“主忧臣辱,
主辱臣死,
主辱臣死,
今社稷阽危,
眼下社稷岌岌可危,
人神愤怨,
民众、神灵愤怒怨恨。
破家报国,
破家荡产来报答国家,
在此时也。
就在这个时候了。
尔朱兄弟,
尔朱氏兄弟,
性甚猜忌,
性格异常猜忌,
忌则多害,
猜忌便会生出害人之心,
汝等宜早图之。
你们应该趁早打算。
先人有夺人之心,
先人就要有夺人之心,
时不可失也”事未辑而卒。
不要失去了大好时机。”事情还没有协调好,翼就死了。
中兴初,
中兴初,
赠使持节、侍中、太保、录尚书事、冀定瀛相殷幽六州诸军事、冀州刺史,
赠使持节、侍中、太保、录尚书事、冀定瀛相殷幽六州诸军事、冀州刺史,
谥曰文宣。
谥号文宣。
乾性明悟,
乾聪颖明悟,
俊伟有知略,
俊伟有智谋,
美音容,
音容美好,
进止都雅。
进止合乎规范。
少时轻侠,
少时轻侠,
数犯公法,
多次违犯公法,
长而修改,
长大后翻然改过,
轻财重义,
而且轻财重义,
多所交结。
交结了很多朋友。
魏领军元叉,
魏领军元叉,
权重当世,
权倾当时,
以意气相得,
两人因意气相得,
接乾甚厚。
故叉以厚礼待乾。
起家拜员外散骑侍郎,领直后,
起家拜员外散骑侍郎、领直后,
转太尉士曹、司徒中兵,
转太尉士曹、司徒中兵、迁员外。
迁员外。
魏孝庄之居藩也,
魏孝庄帝未作帝以前,
乾潜相托附。
乾偷偷地与他互相托附。
及尔朱荣入洛,
当尔朱荣进入洛阳时,
乾东奔於翼。
乾逃往东方投奔高翼。
庄帝立,
孝庄帝即位,
遥除龙骧将军、通直散骑常侍。
遥拜乾龙骧将军、通直散骑常侍。
乾兄弟本有从横志,
乾兄弟本有纵横之志,
见荣杀害人士,
见尔朱荣杀害人士,
谓天下遂乱,
认为天下即将大乱,
乃率河北流人反於河、济之间,
乃率领河北流民在河、济之间造反,
受葛荣官爵,
还接受了葛荣的官爵,
屡败齐州士马。
并且屡次打败了齐州士马。
庄帝寻遣右仆射元罗巡抚三齐,
不久庄帝派右仆射元罗巡抚三齐,
乾兄弟相率出降。
乾兄弟相继向朝廷投降。
朝廷以乾为给事黄门侍郎。
帝拜乾为给事黄门侍郎。
尔朱荣以乾前罪,
尔朱荣认为依照乾以前犯下的罪恶,
不应复居近要,
不应任近要官爵,
庄帝听乾解官归乡里。
庄帝也就准许乾解官返归故里。回乡后,
於是招纳骁勇,
乾招纳骁勇,
以射猎自娱。
以打猎射箭为娱乐。
荣死,
荣死,
乾驰赴洛阳,
乾快马赶赴洛阳,
庄帝见之,
庄帝看到后,
大喜。
极其高兴。
时尔朱徒党拥兵在外,
此时尔朱氏党徒拥兵在外,
庄帝以乾为金紫光禄大夫、河北大使,
庄帝以乾为金紫光禄大夫、河北大使,
令招集乡闾为表里形援。
令其招集乡勇互为表里作为朝廷的后援。
乾垂涕奉诏,
乾流着眼泪接诏,
弟昂拔剑起舞,
其弟昂拔剑起舞,
请以死自效。
请求以死报答皇帝之恩。
俄而尔朱兆入洛,
不久尔朱兆进居洛阳。
寻遣其监军孙白鹞百馀骑至冀州,
很快兆打发自己的监军孙白鹞领百余骑到冀州,
托言普征民马,
宣言普征民马,
欲待乾兄弟送马,
准备等候乾兄弟送马来时,
因收之。
将他们抓获。
乾既宿有报复之心,
乾早就有了报复之心,
而白鹞忽至,
当白鹞突然到来的时候,
知将见图,
知道自己要被他们算计,
乃先机定策,
于是先定谋略,
潜勒壮士,
暗中带领壮士,
袭据州城,
突然袭击,占领了州城,
传檄州郡,
并且传檄州郡,
杀白鹞,
杀死白鹞,
执刺史元仲宗。
活捉了刺史元仲宗。
推封隆之权行州事,
乾推封隆之权行州刺史事,
为庄帝举哀,
还为庄帝举哀,
三军缟素。
三军素缟。
乾升坛誓众,
乾走上祭坛鼓动士气,
辞气激扬,
其辞气激昂,
涕泪交下,
涕泪交下,
将士莫不哀愤。
将士们没有一个不哀伤悲愤的。
北受幽州刺史刘灵助节度,
北受幽州刺史刘灵助节度统领,
共为影响。
互为影响。很快,
俄而灵助被杀。
灵助被人诛杀。
属高祖出山东,
适逢高祖从山东出发,
扬声来讨,
声言前来讨伐,
众情莫不惶惧。
众人因此不安,个个惶恐。
乾谓其徒曰“吾闻高晋州雄略盖世,
乾对自己的党徒们说:“我听说高晋州胆略盖世,
其志不居人下。
其志气绝不在人之下。
且尔朱无道,
再说尔朱氏无道,
杀主虐民,
弑主害民,
正是英雄效义之会也。
这正是英雄为正义效力的时候。
今日之来,
今天他到这里来,
必有深计,
必有更深层次的打算,
吾当轻马奉迎,
我们应该轻马相迎,
密参意旨,
密陈旨意,
诸君但勿忧惧,
大伙不要忧患恐惧,
听我一行”乾乃将十数骑於关口迎谒。
请让我去一趟吧。”乾便带领十多骑前往关口迎接。
乾既晓达时机,
乾既通晓时机,
闲习世事,
且熟悉世事,
言辞慷慨,
言辞慷慨,
雅合深旨,
十分合乎高祖的心意。
高祖大加赏重,
因之高祖大加奖赏,
仍同帐寝宿。
还和他同帐共寝。
时高祖虽内有远图,
这时的高祖虽内心有着远大抱负,
而外迹未见,
但外表上没有显露丝毫痕迹。
尔朱羽生为殷州刺史,
尔朱羽生为殷州刺史,
高祖密遣李元忠举兵逼其城,
高祖秘密打发李元忠领兵围逼其城,
令乾率众伪往救之。
并命令乾统众假装前往援救。
乾遂轻骑入见羽生,
乾便单骑跑进城中拜见羽生,
与指画军计。
同他商定防守计划。
羽生与乾俱出,
羽生与乾一道出城,
因擒之,
即被高祖生擒,
遂平殷州。
这样平定了殷州。
又共定策推立中兴主,
又同高祖等人定策推立中兴主为帝,
拜乾侍中、司空。
因拜乾侍中、司空。早些时候,
先是信都草创,
信都草创,
军国权舆,
军国权舆,
乾遭丧不得终制。
乾遭父母之丧却不能为他们守孝。
及武帝立,
当武帝即位后,
天下初定,
天下逐渐安定,
乾乃表请解职,
乾便上表请求辞职,
行三年之礼。
归家行三年之孝。
诏听解侍中,
帝下诏同意解除侍中,
司空如故,
但要保留司空之位,
封长乐郡公,
还封他为长乐郡公,
邑一千户。
食邑一千户。
乾虽求退,
乾虽然求退,
不谓便见从许。
却不让他随便入朝。
既去内侍,
既然辞掉了内侍之职,
朝廷罕所关知,
朝廷也就不太关心照顾他了,
居常怏怏。
所以心情不太畅快。
与尔朱氏对抗
武帝将贰於高祖,
武帝对高祖存有二心,
望乾为己用,
就希望乾能为己效力,
曾於华林园,
曾在华林园设宴,
宴罢,
毕,
独留乾,
只让乾一人留下,说:
谓之曰“司空奕世忠良,
“司空盖世的忠良,
今日复建殊效,
今日又立有特别的功劳,
相与虽则君臣,
我们虽是君臣之交,
实亦义同兄弟,
但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宜共立盟约以敦情契”殷勤逼之。
所以应该共立盟约来加深我们的关系。”武帝极其真诚地逼迫着他。
乾对曰“臣世奉朝廷,
乾回答说:“我家世代服事朝廷,
遇荷殊宠,
而且得了极高的宠遇,
以身许国,
因此只有以身报国,
何敢有贰”乾虽有此对,
而丝毫没有异心。”乾虽然有这样的回答,
然非其本心。
但不是发自肺腑。
事出仓卒,
事情仓猝,
又不谓武帝便有异图,
又不敢说武帝有不好的企图,
遂不固辞,
更不敢坚决推辞,
而不启高祖。
也不启奏高祖。
及武帝置部曲,
乾看到武帝设置部曲,
乾乃私谓所亲曰“主上不亲勋贤,
私底下对亲近的人说:“主上不亲近勋贵贤臣,
而招集群竖。
却招募小人。
数遣元士弼、王思政往来关西,
多次打发元士弼、王思政前往关西,
与贺拔岳计议。
同贺拔岳计议。
又出贺拔胜为荆州刺史,
又出贺拔胜任荆州刺史,
外示疏忌,
外表上显示疏远猜忌,
实欲树党,
内底里则在树立朋党,
令其兄弟相近,
令其兄弟相近,
冀据有西方。
试图占有西方。
祸难将作,
祸难即将出现,
必及於我”乃密启高祖。
我很快就要遭殃了。”于是向高祖密报。
高祖召乾诣并州,
高祖召乾前往并州,
面论时事,
一块讨论时事,
乾因劝高祖以受魏禅。
乾于是劝高祖接受魏帝的禅让。
高祖以袖掩其口曰“勿妄言。
高祖用衣袖堵着他的口说:“不要胡说。
今启司空复为侍中,
今天我已奏禀皇上请求恢复你的侍中之职,那样的话,
门下之事,
门下的事情,
一以相委”高祖屡启,
就全部拜托给你了。”高祖对此事虽然多次请求,
诏书竟不施行。
但诏书一直不下。
乾以频请不遂,
数次恳请,均无答复,
知变难将起,
乾感觉到灾难就要出现了,
密启高祖,
秘密地向高祖作了报告,
求为徐州,
要求赴徐州任职,
乃除使持节、都督三徐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
朝廷也就授予他使持节、都督三徐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
指期将发,
快要动身上路时,
而帝知乾泄漏前事,
帝知道乾泄漏了以前的密事,
乃诏高祖云“曾与乾邕私有盟约,
就诏告高祖说:“朕与乾邕早有盟约,
今复反覆两端”高祖便取乾前后数启论时事者,
现在他又自食其言了。”高祖就拿出乾前后递交的论启,
遣使封送武帝。
打发使者呈送武帝。
帝召乾邕示之,
帝召来乾,将所有论启交给他看后,
禁於门下省,
便将他拘禁到了门下省,
对高祖使人责乾前后之失。
还当着高祖的使者,数落乾前后的过失。
乾曰“臣以身奉国,
乾辩解道:“我以身奉国,
义尽忠贞,
义尽忠贞,
陛下既立异图,
陛下既然已经有了异图,
而乃云臣反覆。
却指责我反复无常。
以匹夫加诸,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批评,
尚或难免,
我也没有脸面了,
况人主推恶,
何况是皇上谴斥,
复何逃命。
哪有活命的可能?
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
其无辞乎。
何患无辞。
功大身危,
功高震主,
自古然也。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若死而有知,
假如我死后有知,
庶无负庄帝”遂赐死,
无疑是不会辜负庄帝的希望的。”乾即被赐死,
时年三十七。
死时年仅三十七岁。
乾临死,
乾临死之前,
神色不变,
神色不变,
见者莫不叹惜焉。
看他的人无不为之惋惜感叹。
时武卫将军元整监刑,
此时武卫将军元整监刑,对乾说:
谓乾曰“颇有书及家人乎”乾曰“吾兄弟分张,
“有书信要交给家里人吧?”乾说:“我们兄弟分开后,
各在异处,
各在不同的地方,
今日之事,
今天的事情,
想无全者,
料想到没有好的结果,
儿子既小,
我的儿子很小,
未有所识,
什么都不懂,
亦恐巢倾卵破,
大概也会倾巢破卵,
夫欲何言”后高祖讨斛斯椿等,
我还想说什么呢?”后来高祖讨伐斛斯椿等,
次盟津,
驻扎盟津,
谓乾弟昂曰“若早用司空之策,
对乾的弟弟昂说:“我如果早点采用司空的谋略,
岂有今日之举也”天平初,
那会有今天的举动!”天平初,
赠使持节、都督冀定沧瀛幽齐徐青光兖十州军事、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刺史,
朝廷赠乾使持节、都督冀定沧瀛幽齐徐青光兖十州军事、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刺史,
谥曰文昭。
谥号文昭。
长子继叔袭祖乐城县侯,
乾长子继叔承袭其祖父的爵位为乐城县侯,
令弟二子吕儿袭乾爵。
朝廷下令乾弟第二子吕儿承继乾爵。
乾弟慎,
高乾之弟慎,
字仲密,
字仲密,
颇涉文史,
饱览文史,
与兄弟志尚不同,
与兄弟志向有异,
偏为父所爱。
而得父亲钟爱。
魏中兴初,
魏中兴初,
除沧州刺史、东南道行台尚书。
除沧州刺史、东南道行台尚书。
太昌初,
太昌初,
迁光州刺史,
迁光州刺史,
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时天下初定,
时天下初定,
听慎以本乡部曲数千人自随。
准许慎以本乡部曲数千人跟随。
慎为政严酷,
慎为政严酷,
又纵左右,
又怂恿左右,
吏民苦之。
所以吏民深受其害。
兄乾死,
兄乾死,
密弃州将归高祖,
慎秘密放弃光州投奔高祖,
武帝敕青州断其归路。
武帝则下令青州截断他的归路。
慎间行至晋阳,
慎从小路赶往晋阳,
高祖以为大行台左丞,
高祖委任他做了大行台左丞,
转尚书,
转尚书。
当官无所回避,
因敢于揭发人的短处,
时咸畏惮之。
所以民吏们都害怕他。
自义旗之后,
自义旗树立之后,
安州民恃其边险,
安州民众依仗其边地险峻,
不宾王化,
不服朝廷,
寻以慎为行台仆射,
不久以慎为行台仆射,
率众讨平之。
领兵平定了该地。
天平末,
天平末,
拜侍中,
拜侍中,
加开府。
加开府。
元象初,
元象初,
出为兖州刺史。
出任兖州刺史。
寻征为御史中尉,
很快征为御史中尉,
选用御史,
而所选用的御史,
多其亲戚乡闾,
多是亲戚乡邻,
不称朝望,
不符合朝廷的期望,
世宗奏令改选焉。
世宗向朝廷上书,请求改选。
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
慎前妻为吏部郎中崔暹的妹妹,
为慎所弃。
后来被慎抛弃。
暹时为世宗委任,
暹这时正被世宗倚重,
慎谓其构己,
慎认为暹挑拨离间,
性既狷急,
加之性情急躁,
积怀愤恨,
积怨成恨,
因是罕有纠劾,
由是对犯法违纪者很少纠劾,
多所纵舍。
反加纵舍。
高祖嫌责之,
高祖有意见了,责备他,
弥不自安。
使得他更加不自安。
出为北豫州刺史,
朝廷放出任北豫州刺史,
遂据武牢降西魏。
于是他占据武牢投降了西魏。
慎先入关。
慎最先入关。
周文帝率众东出,
周文帝领众向东进发,
高祖破之於邙山。
在邙山被高祖打败。
慎妻子将西度,
慎妻及子想逃往西方,
於路尽禽之。
在行进途中全被抓获。
高祖以其勋家,
高祖看在勋家的面上,
启慎一房配没而已。
上书朝廷只要求配没慎的一家。
高昂征战录
昂,
高昂,
字敖曹,
字敖曹,
乾第三弟。
乾第三弟。
幼稚时,便有壮气。
小时候就有壮气。
长而俶傥,
年轻时洒脱不拘,
胆力过人,
胆力过人,
龙眉豹颈,
龙眉豹颈,
姿体雄异。
姿体雄异。
其父为求严师,
其父为他找了位严厉的教师,
令加捶挞。
并请多加捶挞。
昂不遵师训,
昂不从师训,
专事驰骋,
专事驰骋,
每言男儿当横行天下,
常说男儿当横行天下,
自取富贵,
自己争取富贵,
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
那能呆坐读书,作老博士?
与兄乾数为劫掠,
与兄乾一道,多次抢劫掠夺,
州县莫能穷治。
州县不能给以治罪。
招聚剑客,
他还招集剑客,
家资倾尽,
倾尽家资,
乡闾畏之,
乡里畏惧他,
无敢违迕。
不敢丝毫得罪。
父翼常谓人曰“此儿不灭我族,
其父翼经常对人讲:“这个儿子不是灭亡我的家族,
当大吾门,
就是要高大我家的门面,
不直为州豪也”
不只是州里的豪强。”
建义初,
建义初年,
兄弟共举兵,
昂兄弟一同举兵,
既而奉旨散众,
不久又奉旨散众,
仍除通直散骑侍郎,
被朝廷委任为通直散骑侍郎,
封武城县伯,
封武城县伯,
邑五百户。
食邑五百户。
乾解官归,
乾辞职归家,
与昂俱在乡里,
与昂均居乡里,
阴养壮士。
阴养壮士,
尔朱荣闻而恶之,
尔朱荣听报后很不高兴,
密令刺史元仲宗诱执昂,
密令刺史元仲宗诱捕昂,
送於晋阳。
解送晋阳。
永安末,
永安末,
荣入洛,
尔朱荣进入洛阳,
以昂自随,
让昂跟随着,
禁於驼牛署。
拘禁在驼牛署。
既而荣死,
不久荣死,
魏庄帝即引见劳勉之。
魏庄帝马上召见并慰问了他。
时尔朱世隆还逼宫阙,
时尔朱世隆回师围逼宫阙,
帝亲临大夏门指麾处分。
帝亲赴大夏门指挥。
昂既免缧绁,
昂获得自由,
被甲横戈,
披甲执锐,
志凌劲敌。
志凌强敌,
乃与其从子长命等推锋径进,
乃与其从子长命等人挥舞刀枪,冲入敌阵,
所向披靡。
所到之处,全部披靡。
帝及观者莫不壮之。
帝和旁观的人没有一个不竖大姆指的。
即除直閤将军,
帝随即拜他为直阁将军,
赐帛千匹。
还赐帛千匹。
昂以寇难尚繁,
昂认为寇贼难平,
非一夫所济,
非一夫的力量能够胜任,
乃请还本乡,
便请求返回本乡,
招集部曲。
招集部曲。
仍除通直常侍,
朝廷拜他为通直常侍,
加平北将军。
加平北将军。
所在义勇,
其故乡的义勇,
竞来投赴。
纷纷前往投奔。
寻值京师不守,
适遇京师陷落,
遂与父兄据信都起义。
昂便与父兄一道占据信都起义。
殷州刺史尔朱羽生潜军来袭,
殷州刺史尔朱羽生率军偷偷袭来,
奄至城下,
刚抵城下,
昂不暇擐甲,
昂来不及披甲,
将十馀骑驰之,
马上带领十余骑向敌方冲去,
羽生退走,
羽生退走,
人情遂定。
城内民心才趋安定。
后废帝立,
后废帝立,
除使持节、冀州刺史以终其身。
除昂使持节、冀州刺史,并准许保持终身。
仍为大都督,
拜大都督,
率众从高祖破尔朱兆於广阿。
率众在高祖指挥下于广阿大败尔朱兆。
及平邺,
平定邺城后,
别率所部领黎阳。
又率自己的部众镇守黎阳。
又随高祖讨尔朱兆於韩陵,
又跟随高祖在韩陵征讨尔朱兆,
昂自领乡人部曲王桃汤、东方老、呼延族等三千人。
昂亲自领带乡人部曲王桃汤、东方老、呼延族等三千人。
高祖曰“高都督纯将汉儿,
高祖说:“高都督统率地道的汉人,
恐不济事,
恐怕办不成事,
今当割鲜卑兵千馀人共相参杂,
今天应当分出千余鲜卑兵与汉军混合,
於意如何”昂对曰“敖曹所将部曲练习已久,
你意下如何?”昂回答说:“敖曹我所带领的部曲,训练了好长时间,
前后战斗,
前后多次参加战斗,
不减鲜卑,
不比鲜卑人差,
今若杂之,
现在如果混杂,
情不相合,
便会引起情不相合,
胜则争功,
胜则争抢功劳,
退则推罪,
败则推卸责任。
愿自领汉军,
我请求带领自己的汉军,
不烦更配”高祖然之。
不麻烦您来调配了。”高祖同意他的看法。
及战,
与敌交战,
高祖不利,
高祖不利,
军小却,
军队向后退却,
兆等方乘之。
尔朱兆等正欲追击。
高岳、韩匈奴等以五百骑冲其前,
高岳、韩匈奴等带领五百骑兵攻击兆的前军,
斛律敦收散卒蹑其后,
斛律敦收集散卒紧追兆军的尾部,
昂与蔡俊以千骑自栗园出,
昂与蔡俊统帅千骑从栗园冲出,
横击兆军。
拦截兆军,
兆众由是大败。
兆军因此大败。
是日微昂等,
这一天若是没有昂等的援救,
高祖几殆。
高祖就要遇险了。
太昌初,
太昌初,
始之冀州。
昂才到冀州。
寻加侍中、开府,
不久加侍中、开府,
进爵为侯,
晋爵为侯,
邑七百户。
食邑七百户。
兄乾被杀,
兄乾被朝廷杀死后,
乃将十馀骑奔晋阳,
昂就带着十多随从逃往晋阳,
归於高祖。
投奔了高祖。
及斛斯椿衅起,
斛斯椿作乱,
高祖南讨,
高祖征讨,
令昂为前驱。
命令昂为前驱。
武帝西遁,
武帝西遁,
昂率五百骑倍道兼行,
昂率五百骑兵以加倍的速度追赶,
至於崤陕,
抵达崤陕,没有赶上,
不及而还。
就回来了。不长时间,
寻行豫州刺史,
行豫州刺史事,
仍讨三荆诸州不附者,
又带兵讨伐三荆诸州不愿归附的民众。
并平之。天平初,除侍中、司空公。
天平初除侍中、司徒公。
昂以兄乾薨於此位,
由于兄乾是死于侍中的位上,
固辞不拜,
故昂坚决推辞此职,
转司徒公。
转司徒公。
时高祖方有事关陇,
这时高祖正准备攻打关陇,
以昂为西南道大都督,
就让昂为西南道大都督,
径趣商洛。
从小路赶赴商洛。
山道峻隘,
山道险阻,
已为寇所守险,
并且已被寇贼控制,
昂转斗而进,
昂边打边走,
莫有当其锋者。
没有人能够制止他前进的步伐。
遂攻克上洛,
很快攻克了上洛,
获西魏洛州刺史泉企,并将帅数十人。
还活捉了西魏洛州刺史泉企以及几十名将帅。
会窦泰失利,
适逢窦泰失利,
召昂班师。
召昂回师。
时昂为流矢所中,
昂被流矢射中,
创甚,
伤势很重,
顾谓左右曰“吾以身许国,
他看了一眼左右说:“我以身报国,
死无恨矣,
死无遗憾,
所可叹息者,
所可叹息的,
不见季式作刺史耳”高祖闻之,
是没有看到季式作刺史。”高祖听到报告,
即驰驿启季式为济州刺史。
马上派人火速启禀皇上,委任季式作了济州刺史。
昂还,
昂回,
复为军司大都督,
再为军司大都督,
统七十六都督,
统七十六都督,
与行台侯景治兵於武牢。
与行台侯景在武牢训练军队。
御史中尉刘贵时亦率众在北豫州,
御史中尉刘贵这时也领众驻屯北豫州,
与昂小有忿争,
同昂发生了小小的争吵,
昂怒,
昂火了,
鸣鼓会兵而攻之。
鸣鼓聚兵向刘贵发起进攻。
侯景与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干救解乃止。
经侯景和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干调解,进攻才停止。
其侠气凌物如此。
昂的任侠凌物就是这样。此时,
於时鲜卑共轻中华朝士,
鲜卑人一向轻视汉人朝臣,
唯惮服於昂。
只畏服高昂一个。
高祖每申令三军,
高祖每每向三军下令,
常鲜卑语,
就使用鲜卑语,
昂若在列,
如果高昂在场,
则为华言。
就改用汉语。
昂尝诣相府,
昂曾赴相府拜访,
掌门者不纳,
守门的人不让进去,
昂怒,
昂一时火起,
引弓射之。
摘下弓箭就射。
高祖知而不责。
高祖知道此事,却没有斥责。
元象元年,
元象元年(538),
进封京兆郡公,
晋封京兆郡公,
邑一千户。
食邑一千户。
与侯景等同攻独孤如愿於金墉城,
同侯景一道向盘踞在金墉城的独孤如愿发起进攻,
周文帝率众救之。
周文帝统众援救。
战於邙阴,
两军在邙阴交战,
昂所部失利,
昂带领的部众失利,
左右分散,
兵士几乎跑光。
单马东出,
昂单马往东,
欲趣河梁南城,
想赶到河梁南城,
门闭不得入,
因城门锁闭无法进入,
遂为西军所害,
很快就被西魏军俘虏杀害,
时年四十八。
时年三十八岁。
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沧瀛殷五州诸军事、太师、大司马、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
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沧瀛殷五州诸军事、太师、大司马、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
谥忠武。
谥号忠武。
子突骑嗣,
子突骑继嗣,
早卒。
突骑早死。
世宗复召昂诸子,
世宗又召来昂的诸位儿子,
亲简其第三子道豁嗣。
亲自挑选第三子道豁嗣爵。
皇建初,
皇建初,
追封昂永昌王。
追封昂为永昌王。
道豁袭,
道豁承继王爵,
武平末,
武平末,
开府仪同三司。
拜开府仪同三司。
入周,
入周,
授仪同大将军。
授仪同大将军。
开皇中,卒於黄州刺史。
开皇中卒于黄州刺史任上。
季式戍边记
季式,
季式,
字子通,
字子通,
乾第四弟也。
高乾第四弟。
亦有胆气。
季式也有胆气。
中兴初,
中兴初,
拜镇远将军、正员郎,
拜镇远将军、正员郎,
迁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迁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寻加散骑常侍,
寻加散骑常侍,
领主衣都统。
领主衣都统。
太昌初,
太昌初,
除尚食典御。
除尚食典御。
天平中,
天平中,
出为济州刺史。
出季式为济州刺史。
山东旧贼刘盘陀、史明曜等攻劫道路,
山东老贼刘盘陀、史明曜等攻劫道路,
剽掠村邑,
剽掠村庄,
齐、兖、青、徐四州患之,
齐、兖、青、徐四州都害怕他们,
历政不能讨。
历任刺史均不能够加以制服。
季式至,
季式上任后,
皆破灭之。
全部消灭了他们。不久,
寻有濮阳民杜灵椿等攻城剽野,
濮阳百姓杜灵椿等攻城掠村,
聚众将万人,
聚众近万人,
季式遣骑三百,
季式派出三百骑兵,
一战擒之。
只打了一仗就将他们擒获。另外,
又阳平路叔文徒党绪显等立营栅为乱,
阳平路文的党徒绪显等人建立营栅作乱,
季式讨平之。
季式出兵进行了弹压。
又有群贼破南河郡,
又有群贼攻破南河郡,
季式遣兵临之,
季式派兵围剿,
应时斩戮。
很快平定了贼乱。
自兹以后,
从此之后,
远近清晏。
远近安宁。
季式兄弟贵盛,
季式兄弟贵盛,
并有勋於时,
都有勋劳于时,
自领部曲千馀人,
自从统领千余部曲,
马八百匹,
八百匹马,
戈甲器仗皆备,
以及准备充分的武器后,
故凡追督贼盗,
凡有追剿平定贼害,
多致克捷。
一般都会取得胜利。
有客尝谓季式曰“濮阳、阳平乃是畿内,
有一客人曾对季式说:“濮阳、阳平属京畿之地,
既不奉命,
既没有接受朝廷诏令,
又不侵境,
又没有寇贼侵入境内,
而有何急,
哪有急事,
遣私军远战。
就派遣私军远战的道理?
万一失脱,
万一失利,
岂不招罪”季式曰“君言何不忠之甚也。
难道不是自找死罪?”季式答曰:“你这些话,对朝廷很是不忠。
我与国义同安危,
国家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
岂有见贼不讨之理。
哪有看见寇贼不加诛讨的?再说,
且贼知台军卒不能来,
贼寇知道官军永远不会来围剿他们的,
又不疑外州有救,
又不会想到外州会出兵,
未备之间,
在其无准备之时,
破之必矣。
打败他们是肯定的。
兵尚神速,
兵贵神速,
何得后机,
何得后机,
若以获罪,
若以此得罪,
吾亦无恨”
我也没有遗憾。”
元象中,
元象中,
西寇大至。
西魏军大至。
高祖亲率三军以御之,
高祖亲自统领三军进行抵御,
阵於邙北,
布阵邙北,结果,交战不久,
师徒大败,
东魏军大败,
河中流尸相继,
河中漂流的尸体一个连着一个,
败兵首尾不绝。
败亡之兵首尾相接,
人情骚动,
人心动摇,
谓世事艰难。
都说世道要变。
所亲部曲请季式曰“今日形势,
其所亲近的部曲向季式进言说:“看今天的形势,
大事去矣,
大事已去,
可将腹心二百骑奔梁,
您可带两百心腹跑到梁朝,
既得避祸,
又逃避了祸害,
不失富贵。
也没有丢掉富贵,
何为坐受死也”季式曰“吾兄弟受国厚恩,
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死?”季式说:“我们几弟兄享受国家的重恩,
与高王共定天下,
与高王一同安定天下,
一旦倾危,
国家一旦倾危,我们逃走,
亡去不义。
则是最大的不义。
若社稷颠覆,
如果社稷颠覆,
当背城死战,
就应该拼命死战,
安能区区偷生苟活”是役也,
那能顾及区区之身而苟且偷生?”这次战役,
司徒殁焉。
其兄高昂殉职。
入为散骑常侍。
入朝为散骑常侍。
兴和中,
兴和中,
行晋州事。
行晋州事。
解州,
解州事,
仍镇永安戍。
镇守永安戍。
高慎以武牢叛,
高慎拥武牢反叛,
遣信报季式。
派遣信使向季式报告。
季式得书惊惧,
季式得信后又吃惊又害怕,
即狼狈奔告高祖。
随即匆忙赶往高祖驻地报告。
高祖昭其至诚,
高祖认为季式心诚,
待之如旧。
还是像原来那样对待他。
武定中,
武定中,
除侍中,
除侍中,
寻加冀州大中正,
寻加翼州大中正。
时世宗先为此任,
先是世宗曾任此职,
启以回授。
上书朝廷请回授季式。
为都督,
为都督,
从清河公岳破萧明於寒山,
从清河公岳破萧明,
败侯景於涡阳。
在涡阳败侯景。
还,
回朝,
除卫尉卿。
除卫尉卿。
复为都督,
再任都督,
从清河公攻王思政於颍川,
随清河公进攻颍川的王思政,
拔之。
取得了胜利。
以前后功加仪同三司。
累计前后所立军功加仪同三司。
天保初,
天保初,
封乘氏县子。
封乘氏县子,
仍为都督,
仍为都督,
随司徒潘乐征讨江、淮之间。
随司徒潘乐征讨江、淮间的寇贼。
为私使乐人於边境交易,
季式私自打发乐人赴边境交易,
还京,
还京后,
坐被禁止,
事发,遭拘禁。
寻而赦之。
很快又被释放。
四年夏,
四年(553)夏,
发疽卒,
因疽发,卒,
年三十八。
年三十八岁。
赠侍中、使持节、都督沧冀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赠侍中、使持节、都督沧冀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谥曰恭穆。
谥号恭穆。
季式豪率好酒,
季式性格豪爽,喜好饮酒,
又恃举家勋功,
又依仗家族的勋功,
不拘检节。
而不加检束。
与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
同光州刺史李元忠交游,关系极好,
在济州夜饮,
在济州夜饮,
忆元忠,
想起了元忠,
开城门,
便打开城门,
令左右乘驿持一壶酒往光州劝元忠。
命令左右乘驿马带一壶酒赶往光州慰劳。
朝廷知而容之。
朝廷知道此事,却未加追究。
兄慎叛后,
兄慎叛变后,
少时解职。
很快就辞去了自己的官职。
黄门郎司马消难,
黄门郎司马消难,
左仆射子如之子,
左仆射子如的儿子,
又是高祖之婿,
也是高祖的女婿,
势盛当时。
势盛当时。
因退食暇,
消难趁着空闲,
寻季式与之酣饮。
找到季式,两人畅饮起来。
留宿旦日,
季式留消难住宿,第二天早晨,
重门并闭,
所有的门都关闭着,
关籥不通。
也找不见钥匙,
消难固请云“我是黄门郎,
消难十分焦急,一个劲地请求说:“我是黄门郎,
天子侍臣,
天子的侍臣,
岂有不参朝之理。
哪有不参朝的道理?
且已一宿不归,
再说我已是一宿未归,
家君必当大怪。
家君无疑会十分惊异。
今若又留我狂饮,
今天如果还留我狂饮,
我得罪无辞,
我得罪无法推辞,
恐君亦不免谴责”季式曰“君自称黄门郎,
恐怕你也免不了要受到谴责。”季式说:“你自称黄门郎,
又言畏家君怪,
又说害怕令尊惊异,
欲以地势胁我邪。
你是想用权势吓我吗?
高季式死自有处,
高季式死,自有一定的地方,
初不畏此”消难拜谢请出,
本不害怕这些的。”消难道歉后请求出门,
终不见许。
却始终得不到同意。
酒至,
酒拿上来了,
不肯饮。
坚决不喝。
季式云“我留君尽兴,
季式劝道:“我留你尽兴,
君是何人,
你是什么人,
不为我痛饮”命左右索车轮括消难颈,
不想和我痛饮?”命令手下拿来车轮括住消难的脖颈,
又索一轮自括颈,
又找来一轮括住自己的脖颈,
仍命酒引满相劝。
还是倒满酒杯相劝。
消难不得已,
消难无可奈何,
欣笑而从之,
强笑着应酬。
方乃俱脱车轮,
两人这才一同取下车轮。
更留一宿。
季式又留消难在家住了一宿。
是时失消难两宿,
消难失踪两天,
莫知所在,
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内外惊异。
所以内外惊异。
及消难出,
消难出来后,
方具言之。
才把详情告诉人们。
世宗在京辅政,
世宗在京师辅政,
白魏帝赐消难美酒数石,珍羞十舆,
请求魏帝赐给消难美酒数石、珍肴十车,
并令朝士与季式亲狎者,
还下令与季式关系密切的朝士,
就季式宅宴集。
都到季式宅中宴饮。
其被优遇如此。
其得恩宠就是如此。
翼长兄子永乐、次兄子延伯,
高翼长兄的儿子永乐、次兄的儿子延伯,
并和厚有长者称,
十分的宽厚,有长者的风度,
俱从翼举义。
他们都随从翼举起了义旗。
永乐官至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
永乐年中官至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
出为博陵太守,
出任博陵太守,
以民事不济,
因处理不好民事,
自杀。
被迫自杀。
赠使持节、督沧冀二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赠使持节、督沧冀二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子长命,
子长命,
本自贱出,
本是贱出,
年二十馀始被收举。
二十多岁才被收养,
猛暴好杀,
但他凶猛好杀,
然亦果於战斗。
不过在打仗时也很勇敢。
初於大夏门拒尔朱世隆,
最早在大夏门抗御尔朱世隆,
以功累迁左光禄大夫。
因功累迁左光禄大夫。
高祖遥授长命雍州刺史,
高祖遥授长命雍州刺史,
封沮阳乡男,
封沮阳乡男,
一百户。
食邑百户,
寻进封鄢陵县伯,
很快晋封为鄢陵县伯,
增二百户,
增邑二百户。
武定中,
武定中,
随仪同刘丰讨侯景,
随仪同刘丰讨伐侯景,
为景所杀。
反被侯景诛杀。
赠冀州刺史。
赠冀州刺史。
延伯历中散大夫、安州刺史,
延伯历职中散大夫、安州刺史,
封万年县男,
封万年县男,
邑二百户。
食邑二百户。
天保初,
天保初,
加征西将军,
加征西将军,
进爵为子。
晋爵为子。
卒,
卒,
赠太府少卿。
赠太府少卿。
自昂初以豪侠立名,为之羽翼者,
自从高昂因豪侠为世人所知后,
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狄、东方老、刘士荣、成五、韩愿生、刘桃棒。
前来投奔他的有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狄、东方老、刘士荣、成五、韩愿生、刘桃棒;
随其建义者,李希光、刘叔宗、刘孟和。
随同他举起义旗的有李希光、刘叔宗、刘孟和。
并仕宦显达。
这些人仕宦都很显达。
孟和名协,
刘孟和名协,
浮阳饶安人也。
浮阳饶安人氏。
孟和少好弓马,
孟和年轻时喜好弓马,
率性豪侠。
性格豪爽。
幽州刺史刘灵助之起兵也,
幽州刺史刘灵助起兵后,
孟和亦聚众附昂兄弟,
孟和也聚集徒众归附高昂兄弟,
昂遥应之。
昂则与灵助遥相呼应。
及灵助败,
灵助失败,
昂乃据冀州,
昂便占据冀州,
孟和为其致力。
孟和就为其效力。
会高祖起义冀州,
适逢高祖在冀州起义,
以孟和为都督。
拜孟和为都督。
中兴初,
中兴初,
拜通直常侍。
授通直常侍。
二年,
二年(532),
除安东将军。
除安东将军,
寻加征东将军、金紫光禄。
寻加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以建义勋,
由于建义的功劳,
赐爵长广县伯。
赐爵长广县伯。
天平中,
天平中,
卫将军、上党内史,
为卫将军、上党内史,
罢郡,
罢郡,
除大丞相司马。
除大丞相司马。
武定元年,
武定元年(543),
坐事死。
坐事被处死。
叔宗字元纂,
刘叔宗字元纂,
乐陵平昌人。
乐陵平昌人氏。
和谨,
柔和谨慎,
颇有学业,
颇有学业,
举秀才。
举秀才。
稍迁沧州治中。
慢慢升为沧州治中。
永安中,
永安中,
加镇远将军、谏议大夫。
加镇远将军、谏议大夫。
兄海宝,
兄海宝,
少轻侠,
少时侠义,
然为州里所爱。
却被州民喜爱。
昂之起义也,
高昂举起义旗时,
海宝率乡闾袭沧州以应昂,
海宝率领乡民袭击沧州以响应,
昂以海宝权行沧州事。
昂请海宝权行沧州事。
前范阳太守刁整心附尔朱,
前范阳太守刁整在内心里依附尔朱氏,
遣弟子安寿袭杀海宝。
他派弟弟的儿子安寿偷袭沧州,杀死了海宝。
叔宗仍归於昂。
叔宗投奔高昂。
中兴初,
中兴初,
高祖除前将军、廷尉少卿。
高祖拜他为前将军、廷尉少卿。
太昌初,
太昌初,
加镇军将军、光禄大夫。
加镇军将军、光禄大夫。
天平初,
天平初,
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二年卒。
二年(533)卒。
赠使持节、仪同、定州刺史。
赠使持节、仪同、定州刺史。
老字安德,
东方老,
鬲人。
安德鬲县人氏。
家世寒微。
其家族世代寒微。
身长七尺,
老身长七尺,
膂力过人。
膂力过人。
少粗犷无赖,
少年时粗犷无赖,
结轻险之徒共为贼盗,
交结轻险之徒同做贼盗,
乡里患之。
成了乡里的祸害。
魏末兵起,
魏末兵起,
遂与昂为部曲。
便做了昂的部曲。
义旗建,
义旗树起后,
仍从征讨,
随从高昂征战讨伐,
以军功除殿中将军。
因军功除殿中将军。
累迁平远将军。
累迁平远将军,
除鲁阳太守。
除鲁阳太守。
后除南益州刺史,
后拜南益州刺史,
领宜阳太守,
兼领宜阳太守,
赐爵长乐子。
赐爵长乐子。
老频为二郡,
老做二郡太守,
出入数年,
出入数年,
境接群蛮,
境接群蛮,
又邻西敌,
又与西敌相邻,
至於攻城野战,
至于攻城野战,
率先士卒,
身先士卒,
屡以少制众,
多次以少制众,
西人惮之。
西魏人很是害怕他。
显祖受禅,
显祖受魏禅,
别封阳平县伯,
别封老为阳平县伯,
迁南兖州刺史。
迁南兖州刺史。
后与萧轨等渡江,
后与萧轨等渡江攻陈,
战没。
战殁。
希光,
李希光,
渤海蓚人也。
渤海..地人氏。
父绍,
父绍,
魏长广太守,
魏长广太守。
希光随高乾起义信都。
希光随同高乾在信都起义。
中兴初,
中兴初,
除安南将军、安德郡守。
除安南将军、安德郡守。
后为世祖开府长史。
后任世祖的开府长史。
武定末,
武定末,
从高岳平颍川,
从高岳平颍川,
封义宁县开国侯,
封义宁县开国侯,
历颍、梁、南兖三州刺史。
历颍、梁、南兖三州刺史。
天保中,
天保中,
扬州刺史,
为扬州刺史,
与萧轨等渡江,
与萧轨等渡江攻陈,
战没。
战殁。
赠开府仪同三司、西兖州刺史。
赠开府仪同三司、西兖州刺史。
子子令,
子子令,
尚书外兵郎中。
尚书外兵郎中。
武平末,
武平末,
通直常侍。
通直常侍。
隋开皇中,卒於易州刺史。
隋开皇中卒于易州刺史任上。
希光族弟子贡,
希光族弟子贡,
以与义旗之功,
因参与起义之功,
官至吏部郎,
官至吏部郎,
后为兖州刺史。
后为兖州刺史。
坐贪暴为世宗所杀。
由于贪污残暴被世宗诛杀。
显祖责陈武废萧明,
显祖谴责陈武帝废了萧明,
命仪同萧轨率希光、东方老、裴英起、王敬宝步骑数万伐之。
命令仪同萧轨率领李希光、东方老、裴英起、王敬宝及步骑数万人前往讨伐。
以七年三月渡江,
七年(556)三月渡江,
袭克石头城。
袭占了石头城。
五将名位相侔,
五位将领名位相当,
英起以侍中为军司,
英起以侍中为军司,
萧轨与希光并为都督,
萧轨与希光都是都督,
军中抗礼,
军中抗礼,
不相服御,
不相服从,
竞说谋略,
各有主意,
动必乖张。
互不买账。
顿军丹阳城下,
屯军丹阳城下,
值霖雨五十馀日,
适逢五十余天的霖雨,
及战,
两军交战,
兵器并不堪施用,
兵器都不能使用,
故致败亡。
所以导致了失败。
将帅俱死,
将帅俱死,
士卒得还者十二三,
士卒生还者也只有十之二三,
所没器械军资不可胜纪。
而遗弃的器械军资则无法统计。
萧轨、王敬宝事行,
萧轨、王敬宝之事迹,
史阙其传。
史缺,故无法为传。
裴英起,
裴英起,
河东人。
河东人氏。
其先晋末渡淮,
其先辈晋末渡过淮河,
寓居淮南之寿阳县。
寓居淮南的寿阳县。
祖彦先,
祖父彦先,
随薛安都入魏,
跟随薛安都入魏,
官至赵郡守。
官至赵郡守。
父约,
父约,
渤海相。
渤海相。
英起聪慧滑稽,
英起聪明滑稽,
好剧谈,
好诙谐,
不拘仪检,
不拘礼节,
仕魏至定州长史。
仕魏至定州长史。
世宗引为行台左丞。
世宗委任其为行台左丞。
天保中,
天保中,
都官尚书,
为都官尚书,
兼侍中,
兼侍中,
及战没,
战死,
赠开府、尚书左仆射。
赠开府、尚书左仆射。
封氏辅国录
封隆之,
封隆之,
字祖裔,
字祖裔,
小名皮,
小名皮,
渤海蓚人也。
渤海..地人氏。
父回,
父回,
魏司空。
魏朝的司空。
隆之性宽和,
隆之生性宽厚,
有度量。
有度量。二十岁,
弱冠州郡主簿,
为州郡主簿,
起家奉朝请,
以奉朝请起家,
领直后。
领掌直后。
汝南王悦开府,
汝南王悦开府,
为中兵参军。
延请隆之为中兵参军。
初,
早些年,
延昌中,
即延昌中,
道人法庆作乱冀方,
道人法庆作乱冀地,
自号“大乘”,
自号“大乘”,
众五万馀。
有众五万,
遣大都督元遥及隆之擒获法庆,
朝廷派大都督元遥及隆之擒获法庆,
赐爵武城子。
以此赐爵武城子。不久,
俄兼司徒主簿、河南尹丞。
兼任司徒主簿、河南尹丞。
时青、齐二州士民反叛,
此时青、齐二州士民反叛,
隆之奉使慰谕,
隆之奉使前往慰谕,所到之处,
咸即降款。
随即归降。
永安中,
永安中,
抚军府长史。
拜抚军府长史。
尔朱兆等屯据晋阳,
尔朱兆等屯驻晋阳,
魏朝以河内要冲,
魏朝廷认为河内为要冲之地,
除隆之龙骧将军、河内太守,
即除隆之龙骧将军、河内太守,
寻加持节、后将军、假平北将军、当郡都督。
不久又加持节、后将军、假平北将军、当郡都督。
未及到郡,
隆之还没有赴任,
属尔朱兆入洛,
正好尔朱兆入据洛阳,
庄帝幽崩。
庄帝因幽禁而死。
隆之以父遇害,
隆之由于父亲遭人陷害,
常怀报雪,
常有报仇雪恨之心,
因此遂持节东归,
因此便持节东归,
图为义举。
图谋举义。
时高乾告隆之曰“尔朱暴逆,
此时高乾提醒隆之说:“尔朱暴逆,
祸加至尊,
祸及皇上,
弟与兄并荷先帝殊常之眷,
你的弟弟与兄长同蒙先帝殊常之恩,
岂可不出身为主,
岂能忘恩负义,
以报仇耻乎”隆之对曰“国耻家怨,
不为朝廷报仇雪耻?”隆之回答说:“国耻家恨,
痛入骨髓,
痛入骨髓,
乘机而动,
乘机而动,
今实其时”遂与乾等定计,
现在正是时候。”于是便与高乾等人定计,
夜袭州城,
夜袭州城,
克之。
取得成功。
乾等以隆之素为乡里所信,
高乾等认为隆之一向为乡里敬重,
乃推为刺史。
就推荐他做了刺史。这样,
隆之尽心慰抚,
隆之尽力慰抚,
人情感悦。
民情感奋。
不久,
寻高祖自晋阳东出,
高祖从晋阳东出,
隆之遣子子绘奉迎於滏口,
隆之打发其儿子子绘于滏口迎接,
高祖甚嘉之。
高祖十分感动。
既至信都,
抵达信都后,
集诸州郡督将僚吏等议曰“逆胡尔朱兆穷凶极虐,
高祖召集诸州郡督将僚吏等议论说:“逆胡尔朱兆穷凶极恶,
天地之所不容,
天地不容,
人神之所捐弃,
人神捐弃,
今所在蜂起,
眼下所在奋起举义,
此天亡之时也。
实在是上天诛杀此贼之时。
欲与诸君剪除凶羯,
我欲与诸位剪除凶残,
其计安在”隆之对曰“尔朱暴虐,
大家有何好计?”隆之回答说:“尔朱氏暴虐,
天亡斯至,
其灭亡之时已到,
神怒民怨,
神怒民怨,
众叛亲离,
众叛亲离,
虽握重兵,
虽然他手握重兵,
其强易弱。
貌似强大实则羸弱。
而大王乃心王室,
大王您心系王室,
首唱义旗,
首举义旗,
天下之人,
天下之人,
孰不归仰。
孰不归仰,
愿大王勿疑”中兴初,
请大王不要疑惑不决。”中兴初,
拜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
拜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
尔朱兆等军於广阿,
尔朱兆等屯驻广阿,
十月,
十月,
高祖与战,
高祖与其交战,
大破之。
一下子就打败了他。
乃遣隆之持节为北道大使。
朝廷派遣隆之持节为北道大使。
高祖将击尔朱兆等於韩陵,
高祖准备向驻在韩陵的尔朱兆等人发起进攻,
留隆之镇邺城。
就留隆之镇守邺城。
尔朱兆等走,
尔朱兆等逃遁,
以隆之行冀州事,
朝廷委任隆之行冀州刺史事,
仍领降俘三万馀人,分置诸州。
并将降俘三万余人分配诸州安置。
寻征为侍中。
很快征拜为侍中。
时高祖自洛还师於邺。
此时高祖从洛阳回师邺城。
隆之将赴都,
隆之拟赴京城,
因过谒见,
趁便拜访谒见了高祖。
启高祖曰“斛斯椿、贺拔胜、贾显智等往事尔朱,
他对高祖说:“斛斯椿、贺拔胜、贾显智等人先前侍奉尔朱,
中复乖阻,
突生乖忤,
及讨仲远,
到讨伐仲远时,
又与之同,
又同心协力了。
猜忍之人,
猜忌狠毒之人,
志欲无限。
欲望无穷。
又叱列延庆侯念贤皆在京师,
又叱列延庆、侯渊、念贤等均在京师,
王授以名位,
大王如果授以名位,
此等必构祸隙”高祖经宿乃谓隆之曰“侍中昨言,
他们一定会制造祸乱。”第二天高祖才对隆之说:“侍中昨日之语,
实是深虑”寻封安德郡公,
确实深虑远谋。”不久封为安德郡公,
邑二千户,
食邑二千户,
进位仪同三司。
进位仪同三司。
於时朝议以尔朱荣佐命前朝,
这个时候,朝议认为尔朱荣佐命前朝,
宜配食明帝庙庭。
应当配食明帝庙庭。
隆之议曰“荣为人臣,
隆之说:“荣为人臣,
亲行杀逆,
亲行杀逆,
安有害人之母,
哪有害人的母亲,
与子对飨。
与子对享之理?
考古询今,
考古查今,
未见其义”从之。
未见此事。”朝廷听从了他的意见。
诏隆之参议麟趾阁,
诏隆之参议于麟趾阁,
以定新制。又赠其妻祖氏范阳郡君。
以制定新制。
隆之表以先爵富城子及武城子转授弟子孝琬等,朝廷嘉而从之。后为斛斯椿等构之於魏帝,
后因斛斯椿等人向魏帝进谗,
逃归乡里。
隆之逃回了故里。
高祖知其被诬,
高祖知其遭受诬陷,
召赴晋阳。
召往晋阳。
魏帝寻以本官征之,
不久魏帝以本官征召,
隆之固辞不赴。
隆之坚辞未去赴任。
仍以隆之行并州刺史。
依然使隆之行并州刺史事。
魏清河王亶为大司马。
魏清河王..为大司马,
长史。
以隆之为长史。
天平初,
复入为侍中,
预迁都之议。
魏静帝诏为侍讲,
除吏部尚书,
加侍中,
以本官行冀州事。
阳平民路绍遵聚众反,
自号行台,
破定州博陵郡,
虏太守高永乐,
南侵冀州。
隆之令所部长乐太守高景等击破之,
生擒绍遵,
送於晋阳。
元象初,
除冀州刺史。
寻加开府。
时初召募勇果,
都督孛八、高法雄、封子元等不愿远戍,
聚众为乱。
隆之率州军破平之。
兴和元年,
复征为侍中。
隆之素得乡里人情,
频为本州,
留心抚字,
吏民追思,
立碑颂德。
转行梁州事,
又行济州事,
征拜尚书右仆射。
武定初北豫州刺史高仲密将叛,
遣使阴通消息於冀州豪望,
使为内应。
轻薄之徒,
颇相扇动,
诏隆之驰驿慰抚,
遂得安静。
世宗密书与隆之云“仲密枝党同恶向西者,
宜悉收其家累,
以惩将来”隆之以为恩旨既行,
理无追改,
今若收治,
示民不信,
脱或惊扰,
所亏处大。
乃启高祖,
事遂得停。
隆之自义旗始建,
首参经略,
奇谋妙算,
密以启闻,
手书削稿,
罕知於外。
高祖嘉其忠谨,
每多从之。
复以本官行济州事,
转齐州刺史,
武定三年卒官,
年六十一。
诏遣主书监神贵就吊,
赙物五百段,
赠使持节、都督沧瀛二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瀛州刺史、司徒公。
高祖以隆之勋旧,
追荣未尽,
复启赠使持节、都督冀瀛沧齐济五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太保,
馀如故,
谥曰宣懿。
高祖后至冀州境,
次於交津。
追忆隆之,
顾谓冀州行事司马子如曰“封公积德履仁,
体通性达,
自出纳军国,
垂二十年,
契阔艰虞,
始终如一。
以其忠信可凭,
方以后事托之。
何期报善无徵,
奄从物化,
言念忠贤,
良可痛惜”为之流涕。
令参军宋仲羡以太牢就祭焉。
长子早亡。
第二子子绘嗣。
子绘,
字仲藻,
小名搔,
性和理,
有器局。
释褐秘书郎中。
尔朱兆之害魏庄帝也,
与父隆之举义信都,
奉使诣高祖。
至信都,
召署开府主簿,
仍典书记。
中兴元年,
转大丞相主簿,
加伏波将军。
从高祖征尔朱兆。
及平中山,
军还,
除通直常侍、左将军,
领中书舍人。
母忧解职,
寻复本任。
太昌中,
从高祖定并、汾、肆数州,
平尔朱兆及山胡等,
加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魏武帝末,
斛斯椿等佞幸用事,
父隆之以猜忌,
惧难潜归乡里,
子绘亦弃官俱还。
孝静初,
兼给事黄门侍郎,
与太常卿李元忠等并持节出使,
观省风俗,
问人疾苦。
还,
赴晋阳,
从高祖征夏州。
二年,
除卫将军、平阳太守,
寻加散骑常侍。
晋州北界霍太山,
旧号千里径者,
山坂高峻,
每大军往来,
士马劳苦,
子绘启高祖,
请於旧径东谷别开一路。
高祖从之,
仍令子绘领汾、晋二州夫修治,
旬日而就。
高祖亲总六军,
路经新道,
嘉其省便,
赐谷二百斛。
后大军讨复东雍,
平柴壁及乔山、紫谷、绛蜀等,
子绘恒以太守前驱慰劳,
征兵运粮,
军士无乏。
兴和初,
自郡征补大行台吏部郎中。
武定元年,
高仲密以武牢西叛,
周文帝拥众东侵,
高祖於邙山破之,
乘胜长驱,
遂至潼关。
或谏不可穷兵极武者,
高祖总命群僚议其进止。
子绘言曰“贼帅才非人雄,
偷窃名号,
遂敢驱率亡叛,
送死伊瀍,
天道祸淫,
一朝瓦解。
虽仅以身免,
而魂胆俱丧。
混一车书,
正在今日,
天与不取,
反得其咎。
时难遇而易失。
昔魏祖之平汉中,
不乘胜而取巴蜀,
失在迟疑,
悔无及已。
伏愿大王不以为疑”高祖深然之。
但以时既盛暑,
方为后图,
遂命班师。
三年,
父丧去职。
四年,
高祖西讨,
起为大都督,
领冀州兵赴邺,
从高祖自滏口西趣晋州,
会大军於玉壁。
复以子绘为大行台吏部郎中。
及高祖病笃,
师还晋阳,
引入内室,
面受密旨,
衔命山东,
安抚州郡。
高祖崩,
秘未发丧,
世宗以子绘为渤海太守,
令驰驿赴任。
世宗亲执其手曰“诚知此郡未允勋望,
但时事未安,
须卿镇抚。
且衣锦昼游,
古人所贵,
善加经略,
绥静海隅,
不劳学习常太守向州参也”仍听收集部曲一千人。
后进秩一等,
加骠骑将军。
天保二年,
除太尉长史。
三年,
频以本官再行南青州事。
四年,
坐事免。
六年,
行南兖州事,
寻除持节、海州刺史,
不行。
七年,
改授合州刺史。
到州未几,
值萧轨、裴英起等江东败没,
行台司马恭发历阳,
径还寿春,
疆埸大骇。
兼在州器械,
随军略尽,
城隍楼雉,
亏坏者多,
子绘乃造城隍楼雉,
缮治军器,
守御所须毕备,
人情渐安。
寻敕於州营造船舰,
子绘为大使,
总监之。
陈武帝曾遣其护军将军徐度等率轻舟从栅口历东关入巢湖,
径袭合肥,
规烧船舫。
以夜一更潜寇城下,
子绘率将士格战,
陈人奔退。
九年,
转郑州刺史。
子绘晓达政事,
长於绥抚,
历宰州郡,
所在安之。
征为司徒左长史,
行魏尹事。
乾明初,
转大司农,
寻正除魏尹。
皇建中,
加骠骑大将军。
大宁二年,
迁都官尚书。
高归彦作逆,
召子绘入见昭阳殿。
帝亲诏子绘曰“冀州密迩京甸,
归彦敢肆凶悖。
已敕大司马、平原王段孝先总勒重兵,
乘机电发。
司空、东安王娄睿督率诸军,
络绎继进。
卿世载名德,
恩洽彼州,
故遣参赞军事,
随便慰抚,
宜善加谋略,
以称所寄”即以其日驰传赴军。
子绘祖父世为本州,
百姓素所归附。
既至,
巡城谕以祸福,
民吏降款,
日夜相继,
贼中动静,
小大必知。
贼平,
仍敕子绘权行州事。
寻征还,
敕与群官议定律令,
加仪同三司。
后突厥入逼晋阳,
诏子绘行怀州事,
乘驿之任。
还为七兵尚书,
转祠部尚书。
河清三年,
暴疾卒,
年五十。
世祖深叹惜之。
赠使持节、瀛冀二州军事、冀州刺史、开府仪同、尚书右仆射,
谥曰简。
子宝盖嗣。
武平末,
通直常侍。
子绘弟子绣,
武平中,
渤海太守、霍州刺史。
陈将吴明彻侵略淮南,
子绣城陷,
被送扬州。
齐亡后,
逃归。
隋开皇初,
终於通州刺史。
子绣外貌儒雅,
而侠气难忤。
司空娄定远,
子绣兄之婿也,
为瀛州刺史。
子绣在渤海,
定远过之,
对妻及诸女宴集,
言戏微有亵慢,
子绣大怒,
鸣鼓集众将攻之。
俄顷,
兵至数千,
马将千匹。
定远免冠拜谢,
久乃释之。
隆之弟延之,
字祖业。
少明辨,
有世用。
起家员外郎。
中兴初,
除中坚将军。
高祖以为大行台左光禄大夫,
封郏城县子。
行渤海郡事。
以都督从娄昭讨樊子鹄,
事平,
除青州刺史。
延之好财利,
在州多所受纳。
后行晋州事,
高祖沙苑失利还,
延之弃州北走。
高祖大怒,
同罪人皆死,
以隆之故,
独得免。
兴和二年卒,
年五十四。
赠使持节、都督冀殷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司徒、冀州刺史,
谥曰文恭。
子孝纂嗣。
隆之弟子孝琬,
字子蒨,
父祖曹,
魏冀州平北府长史。
以隆之佐命之功,
赠雍州刺史、殿中尚书。
孝琬七岁而孤,
独为隆之所鞠养,
慈爱甚笃。
年十六,
本州辟主簿。
魏永熙二年,
隆之启以父爵富城子授焉。
三年,
释褐开府参军事。
天平中,
轻车将军、司徒主簿。
武定中,
为显祖开府主簿,
迁从事中郎将,
领东宫洗马。
天保二年卒,
时年三十六,
帝闻而叹惜焉。
赠左将军、太府少卿。
孝琬性恬静,
颇好文咏。
太子少师邢邵、七兵尚书王昕并先达高才,
与孝琬年位悬隔,
晚相逢遇,
分好遂深。
孝琬灵榇言归,
二人送於郊外,
悲哭凄恸,
有感路人。
孝琬弟孝琰,
字士光。
少修饰学尚,
有风仪。
年十六,
辟州主簿,
释褐秘书郎。
天保元年,
为太子舍人,
出入东宫,
甚有令望。
丁母忧,
解任,
除晋州法曹参军。
寻征还,
复除太子舍人。
乾明初,
为中书舍人。
皇建初,
司空掾、秘书丞、散骑常侍,
聘陈使主,
已发道途,
遥授中书侍郎。
还,
坐事除名。
天统三年,
除并省吏部郎中、南阳王友,
赴晋阳典机密。
和士开母丧,
托附者咸往奔哭。
邺中富商丁邹、严兴等并为义孝,
有一士人,
亦哭在限,
孝琰入吊,
出谓人曰“严兴之南,
丁邹之北,
有一朝士,
号叫甚哀”闻者传之。
士开知而大怒。
其后会黄门郎李怀奏南阳王绰专恣,
士开因谮之曰“孝琰从绰出外,
乘其副马,
舍离部伍,
别行戏话”时孝琰女为范阳王妃,
为礼事因假入辞,
帝遂决马鞭百馀。
放出,
又遣高阿那肱重决五十,
几致於死。
还京,
在集书省上下,
从是沉废。
士开死后,
为通直散骑常侍。
后与周朝通好,
赵彦深奏之,
诏以为聘周使副。
祖珽辅政,
又奏令入文林馆,
撰《御览》。
孝琰文笔不高,
但以风流自立,
善於谈谑,
威仪闲雅,
容止进退,
人皆慕之。
尝谓祖珽云“公是衣冠宰相,
异於馀人”近习闻之,
大以为恨。
寻以本官兼尚书左丞,
其所弹射,
多承意旨。
时有道人昙献者,
为皇太后所幸,
赏赐隆厚,
车服过度。
又乞为沙门统,
后主意不许,
但太后欲之,
遂得居任,
然后主常憾焉。
因有僧尼以他事诉竞者,
辞引昙献。
上令有司推劾。
孝琰案其受纳货贿,
致於极法,
因搜索其家,
大获珍异,
悉以没官。
由是正授左丞,
仍令奏门下事。
性颇简傲,
不谐时俗,
恩遇渐高,
弥自矜诞,
举动舒迟,
无所降屈,
识者鄙之。
与崔季舒等以正谏同死,
时年五十一。
子开府行参军君确、君静等二人徙北边,
少子君严、君赞下蚕室。
南安之败,
君确二人皆坐死。
后世评述
史臣曰:
高、封二公,
无一人尺土之资,
奋臂而起河朔,
将致勤王之举,
以雪庄帝之仇,
不亦壮哉。
既克本藩,
成其让德,
异夫韩馥慑袁绍之威。
然力谢时雄,
才非命世,
是以奉迎麾旆,
用叶本图。
高祖因之,
遂成霸业。
重以昂之胆力,
气冠万物,
韩陵之下,
风飞电击。
然则齐氏元功,
一门而已。
但以非颍川元从,
异丰沛故人,
腹心之寄,
有所未允。
露其启疏,
假手天诛,
枉滥之极,
莫过於此。
子绘才干可称,
克荷堂构,
弈世载德,
斯为美焉。
赞曰:
烈烈文昭,
雄图斯契。
灼灼忠武,
英资冠世。
门下之酷,
进退惟谷。
黄河之滨,
蹈义亡身。
封公矫矫,
共济时屯。
比承明德,
晖光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