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极星测量
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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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家有浑仪,测天之器,设于崇台,以候垂象者,则古机衡是也。浑象,象天之器,以水激之,或以水银转之,置于密室,与天行相符,张衡、陆绩所为,及开元中置于武成殿者,皆此器也。皇祐中,礼部试《机衡正天文之器赋》,举人皆杂用浑象事,试官亦自不晓,第为高等。汉以前皆以北辰居天中,故谓之“极星”。自祖亘以机衡考验天极不动处,乃在极星之末犹一度有余。熙宁中,余受诏典领历官,杂考星历,以机衡求极星。初夜在窥管中,少时复出,以此知窥管小,不能容极星游转,乃稍稍展窥管候之。凡历三月,极星方游于窥管之内,常见不隐,然后知天极不动处,远极星犹三度有余。每极星入窥管,别画为一图。图为一圆规,乃画极星于规中。具初夜、中夜、后夜所见各图之,凡为二百余图,极星方常循圆规之内,夜夜不差。余于《熙宁历奏议》中叙之甚详。

◎二十八宿

予编校昭文书时,预详定浑天仪。官长问予:“二十八宿,多者三十三度,少者止一度。如此不均,何也?”予对曰:天事本无度,推历者无以寓其数,乃以日所行分天为三百六十五度有奇。(日平行三百六十五日有余而一期,天故以一日为一度也。)既分之,必有物记之,然后可窥而数,于是以当度之星记之。循黄道日之所行一期,当者止二十八宿星而已,(度如伞橑,当度谓正当伞橑上者。故车盖二十八弓,以象二十八宿。则予《浑仪奏议》所谓“度不可见,可见者星也”。日月五星之所由有星焉,当度之画者凡二十有八,谓之舍,舍所以挈度、所以生数也。)今所谓距度星者是也。非不欲均也,黄道所由,当度之星止有此而已。

◎日月之形

又问予以“日月之形,如丸邪?如扇也?若如丸,则其相遇岂不相碍?”余对曰:“日月之形如丸。何以知之?以月盈亏可验也。月本无光,犹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圜。此有以知其如丸也。日、月,气也,有形而无质,故相值而无碍。”

◎古之繇辞

古之卜者,皆有繇辞。《周礼》三兆“其颂皆千有二百”。如“凤凰于飞,和鸣锵锵”;“间于两社,为公室辅”;“专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如鱼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启以光”之类是也。今此书亡矣。汉人尚视其体,今人虽视其体,而专以五行为主,三代旧术,莫有传者。

◎张子信观天象

北齐张子信候天文,凡月前有星,则行速,星多则尤速。月行自有迟速定数,然遇行疾者,其前必有星,如子信说,亦阴阳相感自相契耳。

◎捕鼠木钟馗

庆历中,有一术士姓李,多巧思。尝木刻一“舞钟馗”,高二三尺,右手持铁简,以香饵置钟馗左手中。鼠缘手取食,则左手扼鼠,右手运简毙之。以献荆王,王馆于门下。会太史言月当蚀于昏时,李自云:“有术可禳。”荆王试使为之,是夜月果不蚀。王大神之,即日表闻,诏付内侍省问状。李云:“本善历术,知《崇天历》蚀限太弱,此月所蚀,当在浊中。以微贱不能自通,始以机巧干荆邸,今又假禳以动朝廷耳。”诏送司天监考验。李与判监楚衍推步日月蚀,遂加蚀限二刻;李补司天学生。至熙宁元年七月,日辰蚀东方,不效。却是蚀限太强,历官皆坐谪。令监官周琮重修,复减去庆历所加二刻。苟欲求熙宁日蚀,而庆历之蚀复失之,议久纷纷,卒无巧算,遂废《明天》,复行《崇天》。至熙宁五年,卫朴造《奉元历》,始知旧蚀法止用日平度,故在疾者过之,在迟者不及。《崇》《明》二历加减,皆不曾求其所因,至是方究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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